王子腾看了一眼之后迅速回头,跟在贾赦身后出了荣国府带着自家的管家离开回家。
一回到王家,方氏就凑上来,心疼道:“老爷回来了,快歇歇。”
王子腾也是一脸的疲惫,依着方氏上上下下地安排,“好在赦大哥够意思,我一说,他就答应帮着照顾照顾蟠哥儿,这下我也能给妹妹一个交代了。”
方氏奇道:“赦大老爷真的答应了?这么棘手的事情,轻飘飘地就答应了?当真能办成?”
王子腾灌了一碗茶水,对着方氏道:“赦大哥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能办成,他几时骗过人,说是能让蟠哥儿在牢里好过一些,至于脱罪,如我所料,谁都不敢答应。”
“那也是超出朝中诸人许多了,我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那些人还在京兆府外面围着呢”,方氏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西洋落地钟,“差一刻钟就宵禁了,他们不走,少不得要被巡逻的人赶回去。”
“是了,我也是今年赶慢赶才回来,就怕你担心。”
薛家宅子里,薛王氏焦急地在屋子里转圈,薛宝钗则是沉默地坐在桌子前面一言不发,她知道母亲在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多说话也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唇舌。
母亲回来的时候,说已经拜托了二舅舅,后来回来的薛家小厮说亲眼见着荣国府的赦大老爷进了衙门,过来一会儿又出来了,王家的管家已经回王家去禀报王子腾了。
薛王氏一听,当即就跌坐在地上,薛宝钗急忙将她扶起来,薛王氏面带绝望道:“完了,怎么是他,莫不是上头让他来审理此案。”
薛宝钗的情况比薛王氏好些,劝道:“兴许不是呢,父亲还在的时候教导我说,衙门各司其职,荣国府的赦大老爷的职位,不能随意插手京兆府的案子,许是有别的事去衙门也未可知。”
“不行,宝钗你快去让人准备礼物,我要去荣国府拜访贾家老太太,要是他们家大老爷真的能救蟠哥儿呢?咱们贾薛两家素有交情,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得求上一求。”
薛宝钗急道:“妈,你忘了不曾,当初他们荣国府出事时,咱们家没少放流言撇清关系,咱们家这般作为,怕是荣国府早就记恨上咱们了,哪里还能帮咱们,妈去求了也是白求。”
薛王氏闻言心凉了半个,绝倒于地,薛宝钗一个女儿家哪里扶得住她,被一起再次带倒,薛宝钗只得大声叫小厮赶紧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看过,说薛王氏这是急的,开了药,下人煎了药,薛宝钗亲自服侍薛王氏喝下,薛王氏喝了药,躺在床上眼泪簌簌地流下,薛宝钗在她身边也是垂泪不止。
见薛王氏脸色愈发不好了,薛宝钗只得将心中的悲伤压下,轻声劝道:“妈得坚持住,哥哥的事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万一审理的时候要上下打点,还得妈亲自来拿主意。
女儿年轻,很多都不明白,怕再错了礼数,倒对哥哥不好,再说二舅舅都答应妈了,他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呢,肯定能救出哥哥的。”
薛王氏顺着薛宝钗的话想到了王子腾,眼睛里出现了生气儿,“对,现在咱们就等等你二舅舅的消息,咱们还有你二舅舅撑腰,想来那荣国府的赦大老爷不会毫无顾忌,公报私仇伤害你哥哥。”
说完,薛王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掀开被子下了床,吩咐同喜、同贵道:“同喜,你去将这季新收上来的租子都拿出来,留作打点使用。
同贵,你按照咱们家平素往王家送的礼,加厚三倍,再将我库房里面的一件紫檀雕花琉璃大插屏拿出来,明个带着礼物我要再去一趟舅老爷家。”
薛宝钗见薛王氏振作起来,松了一口气,能有事情做就好,现在她就怕薛王氏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没等薛蟠出来,反倒自己病倒了,那样她就一点依靠都没有了。
贾赦送走王子腾之后回来,却没了睡意,独自往书房看了会儿书,草草地在书房歇下了。
次日,天未明时,贾赦就已然醒了,过来荣庆堂见史溁已经起身了,奇道:“母亲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史溁道:“人老了,觉轻,不像他们小孩子总是睡不够,你说话轻点别吵醒了孩子。”
说着史溁给在身后沉睡着未醒的史湘云掖了掖被子,贾赦会意,轻声道:“云丫头怎么睡这了,算起日子来表弟的任期也要满了,等他们回京了,母亲就不必劳累带云丫头了。”
史溁将史湘云额头的碎发拨到一边,招呼着贾赦往外间去,到了外间才说:“云丫头命苦,他父母走的早,她两个叔叔一个自己有亲生女儿,自然紧着自己姑娘,一个从小就在军营里面摸爬,不总见云丫头。
与云丫头的情分都不深,她身边只几个老嬷嬷也不像样子,要不是我将我房里的丫头给了云丫头使唤,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可见他们没真心将云丫头放在心上,这次来的时候,云丫头说竟然要她亲手做针线活计,我怎么不记得我娘家有这个规矩。
就算是想要节俭府里开销,也不必革了针线房,一家子女眷都行绣娘的事儿,说出去没得让人家笑话。
你瞧瞧同样是节俭开支,琏儿媳妇是怎么做的,咱们家还了银子之后,我就跟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