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溁站在门口将贾琏和王熙凤说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刚才那种想不通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王氏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人前提起的伤心事呢。
贾珠,王氏早逝的长子,也是当初王氏最寄予厚望的孩子。
长子的死,一直是隐藏在王氏这个做娘的人心里的一道终身不会愈合的伤痕。
若是赵姨娘和李姨娘联手,赵姨娘将贾珠离世时王氏的悲伤告诉给李姨娘,李姨娘再通过这一点来对付王氏,那王氏出现现在这种疯癫的病症也是可能的。
史溁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可以用贾珠稍微试探一下王氏,看看王氏有没有反应,若是王氏真的对贾珠的名字有反应,那就可以确定赵姨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了。
史溁站在贾琏和王熙凤的门前,沉默不语,站在一边不敢出声的丰儿现在就希望贾琏和王熙凤说话的时候,不要说出来什么让史溁不开心的话,好在史溁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自己掀了帘子进屋了。
丰儿急忙跟了进去,一进屋正面对着门口的贾琏就看见了史溁,他就要急忙穿了鞋,从炕上下来,史溁则是挥手,让他安心坐着,自己则是将身上的斗篷脱下,在火盆附近祛了身上的寒气,才伸手去抱贾芙。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贾琏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王熙凤的,见到史溁进来她也起身,给史溁让出了地方。
“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觉得无趣,天气也转暖了,我就出来走走。”
史溁随口答了一句,抱了抱贾芙,又比量了一下贾芙的身高,笑道:“咱们芙姐儿长了不少,我那有底下庄子新送过来的好缎子,颜色鲜亮,正好给芙姐儿做衣裳穿,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们送来。”
王熙凤笑道:“咱们芙姐儿的衣裳我已经叫人去赶了,年前太太又给她做了十多件新衣裳,她的衣服可是一天换三套都穿不过来的。”
史溁笑着点头,说道:“这样便好,咱们家不缺什么,自然不能亏了姑娘。”
抱了一会儿贾芙,史溁便将贾芙放下了,贾芙继承了其母王熙凤的聪慧,见史溁将她放下,便知史溁和自己爹娘有话要说,便自己叫了奶娘,进了里屋。
待贾芙离开,史溁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对着贾琏和王熙凤问道。
“你们还记得你们珠大哥哥没了的时候,二太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听到史溁提起贾珠,贾琏的目光开始幽深起来,史溁的话勾起了他一些极为久远的回忆,只是那些回忆,并不美好,贾琏一边回忆,一边皱眉。
最终,贾琏低沉着声音开口说道:“老祖宗,我记得二太太那个时候,好像是有几日就待在自己屋里不出门,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出门来,直接到了珠大哥哥的院子里,将珠大哥哥那些屋里人都给打发了。
就连二太太自己给珠大哥哥安排的人,也一并都扔去了庄子上,一个都没留下。
后来,二太太就出门去寺里给珠大哥哥做法事,珠大哥哥那几个屋里人也是那个时候,病死的病死,殉情的殉情。
在打发了她们以后,二太太就病了,在屋里躺了很长时间,从那以后二老爷和二太太的嘴里就几乎从来都不会提起珠大哥哥了。”
贾琏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之前和王熙凤就对贾珠之死有些猜测,如今回忆起来,那些可疑的细节就更加清晰了,贾琏说着说着,史溁突然在贾琏的额头上看见了落下来的冷汗。
显然贾琏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史溁急忙打断了贾琏的回忆,轻声问道。
“琏儿,你想到什么了?”
贾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担忧地盯着史溁说道。
“二太太......她......”
贾琏突然咽了一下口水,“二太太她好像是亲手将身边的一个丫鬟给毒死了。”
史溁眉头紧皱,对着贾琏追问道:“琏儿,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贾琏犹豫着没有立刻回答,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确定地对着史溁犹豫道:“老祖宗,应该没错,我那个时候,已经不住在二太太那里了。
您也知道我和珠大哥哥几乎每日见到的都是二太太,我就怕二太太因为珠大哥哥的死,再想不开,就在夜里的时候,悄悄地去二太太院子里,想偷偷看一眼二太太。
只是,我还没走到二太太的门前,就看见了二太太身边最得用的周瑞,正和他老婆一起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我跟在后面,发现他们将这个袋子放到了马车里面,驾车出了府。
我当时直接回了自己的书房,也没和人说起这件事,结果后来我发现二太太身边少了一个丫鬟,而二太太院子里的人谁都不提起她。
我想我那晚看见的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那个丫鬟的尸体了。”
贾琏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感觉有些发冷,他拉过毯子披在了自己身上,史溁思考了片刻,随即问贾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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