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点到为止,说到这里,挥了挥手:“玉姐儿,姨母乏了,你先回去吧。”
秦湘玉礼数周全的行礼告退。
出了厢房,就见丁香在门外等着自己,虽然着急,但也克制:“小姐。”
秦湘玉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和孟春说了两句感谢之语。
临行前,孟春看了她一眼,说:“表小姐,爷回锦苑了。”
秦湘玉似是没想到她还会提醒她:“多谢孟春姐姐。”
孟春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终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很快消失。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出了宝墨斋,丁香扶着秦湘玉的手:“小姐,我们去锦苑吗?”
秦湘玉摇了摇头,“不用。”
秦执若是震怒,自然会来寻她。他既然不来,那她就得沉住气。
锦苑。
秦执刚入府,福禄就急冲冲的跑过来。许久不见爷,他还真是想念。
他急冲冲的跑近,就见爷一脸冷肃,面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他一句爷还没唤出口。
秦执腿一抬,福禄就挨了一记窝心脚。
他,他这是怎么惹爷了。
脑中片刻就过了近段时间的事情,也不知哪儿出了差错。
他想开口问,可刚开口,秦执就抬腿往前走。
福禄吐出口中的血痰,赶紧追上去。
“爷。”
秦执眸光冷厉。
只一眼,他就重新跪在了门外。
直到跪至夜深,他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锦苑灯火通明的同时,其他院子也未必安宁。
数头的是宝墨斋和湘荷院,至于翠竹苑则是在观望。
三更火响起来的时候,秦湘玉叫丁香闭了湘荷院的大门。
两人今日情绪紧绷了一天,都感到万分疲惫。
丁香为秦湘玉铺了床,正想抱了被褥在外厢睡下,为秦湘玉守夜。
就听秦湘玉说:“回去歇着吧,累了一天。”
“小姐,奴婢怕您晚间睡得不好,有奴婢在这里守着,您也能睡的安心些。”
秦湘玉推着她出去,心中有些动容,丁香对她的情谊不作假。
“明天也许还有事情。你放心,若大爷真不放过我……”
我也会为你求了好去所。
丁香打断她:“小姐,您在哪儿,奴婢在哪儿。”
她眼中闪着水色:“小姐别忘了,是您说,要把奴婢当亲人的,如此,奴婢又怎能弃小姐而去。”
见她这么说,秦湘玉也不再多说旁的话,省的这丫头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事情都还没到头上,就像是被定了结局。
别想那么悲哀嘛。
不过这是人性的通病,免不了为未来忧虑,尤其是在自身境况不好的情况下。
“既然这样,你更好好好休息,才能在我不清醒的时候提醒我。”
好在这小丫头虽然死心眼,但是好骗,听了她的话就回了房间休息。
秦湘玉送走丁香后关好了门,这才盘腿坐上了床,看着窗前烛火一下一下的跳动,秦湘玉将手握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收紧。此刻无旁的人,她才敢露出胆怯来。
秦执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他一句话,她即刻就会人头落地,也不知当时自己是如何糊涂了。把事情推向如今这糟糕局面。
若是,若是她愿意。
刚想到此处,灵魂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不!她不愿意。
她一个接受过现代自由教育的人,她一个讨厌插足别人感情的人,又怎么能接受在这古代做妾!妾和现代的小三有什么区别?她又怎能接受,要同旁的一个两个或者多个女人,去乞求一个男人的眷念与垂怜。他高兴,她就跟着他高兴,他难过她就随着他难过。
甚至为了他的宠爱把自己活得像宠物一样摇尾垂怜。
她不允许自己活成这样。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熬不住了睡下。
这一觉睡的很沉,很不好,梦中像是被什么狠狠禁锢住,她拼命的想醒来,却怎么都醒不来。
等秦湘玉睡醒,只觉得头脑发沉。
抬眼一看,天光大亮。
掀开帷帐,秦湘玉对着门外喊:“丁香。”
几乎是听到,丁香就应了声。
随后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可是饿了?”
“什么时辰了?”秦湘玉瞧着外面老高的日头。
“午时刚过。”
秦湘玉坐在床上醒神,兴许是昨夜没睡好,她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大好。
本就不好的身体,现下看起来更消沉。
丁香站在一旁忧在心里。
秦湘玉见她踌躇不定,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你可是有事情?”
丁香抿了抿唇:“中午的时候福总管来过了,说是,爷让您下午睡醒去小池塘一起喂鱼。”
秦湘玉的手指蜷缩起来,很快就放松下来,“丁香,你为我梳妆。”
“小姐……”丁香欲言又止。
秦湘玉拍了拍她的手:“你就在院中。等我回来。”
丁香几乎都要哭出声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