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下了决定,可秦湘玉心里还是犹如有一团阴影笼罩着。
第二日无事发生,第三日也是如此。
以至于秦湘玉有些恍惚,难不成她猜 错了。
送盒子的另有他人。
而原身早在她来之前就与别人结下仇怨。
可这样一个小姑娘,谁会与她有这般深的仇恨,以至于拿断指来恐吓呢?
秦湘玉想不明白。
直到第四日,李绅身边的小童上门了。
同样的梨花木精致盒子,以及一截断指。
秦湘玉惴惴不安的猜测,终于尘埃落定。
握着扶手的手收紧。
当真,当真是他的断指。
听小童说是他们家公子可能遇害,让秦小姐不必再等公子。
秦湘玉身形一晃。
早前她虽然猜测过是秦执拿断指恐吓于她,但她想至多死囚,并未想过,秦执会波及无辜之人。
亦断断不敢去想秦执会对李绅如此残忍。
毕竟李绅何其无辜。
再者说,李绅身后背后李家。就算秦执再势大,怎的敢在京中随意折辱一个人,还是李家之人。
她倒是忘了,秦执都敢明目张胆的告知她杀了皇帝的大伴,又叫人杀了京中朝臣,如今还是悬案,又怎么会把李绅看在眼里。
早前,她还以为,他只是不想让她出嫁。
却没想到,他竟然,把他抓了起来。
甚至还……
秦湘玉想到那节断指,想到那个会羞赧的男人伸手扶过她的鬓发,一双手紧紧的搅着手帕,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想到李绅是因为她受此牵连,秦湘玉开口艰涩:“多谢你。”
“丁香,送人出去。”
丁香送走了小童,等两人走出去,秦湘玉才仿佛如失力一般猛的坐到了圈椅上。
她纤弱的背脊狠狠的撞在扶手上,胸腔中仿佛塞了一坨湿棉。她紧紧的握住扶手,好像这样才能找回些许力气。
丁香进来就看见她家小姐这副失神的样子,赶紧跑过来,还未开口,眼圈先红:“小姐,您怎么了。”
秦湘玉愣愣不语。
“小姐。”她蹲在她的面前,轻轻晃着秦湘玉的膝盖,抬头瞧着她:“您别吓奴婢。”
“小姐。”
秦湘玉这才像是回神一般,猛的握住丁香的手:“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她喃喃的重复。
若不是她想借李绅离开,他又怎会遭这无妄之灾。
秦湘玉紧紧攥着丁香的手,力气之大,像是要把她手骨捏碎。
丁香摇头,怕她陷入这种自抑中,“这不是您的错小姐,您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就能不是她的错吗?
终究是她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若是她再多想一想,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
“丁香。”她颤抖着道:“你走吧。”
“我把身契放于你,再去取了银子。走,走得越远越好。”她突然起身,就要去妆匣中拿银子。
丁香攥着她的裤脚:“小姐,奴婢不走!”
秦湘玉拨开她的手,将妆匣打开,却想起秦执早前早就把她的银票全拿走了。
她一股脑的拿出了所有的头面,用包裹装了起来,塞进丁香的怀中。
口吻沉重:“往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秦湘玉眼角就落下两行清泪。
丁香见她神情恍惚,怕她做傻事,摇头:“小姐,奴婢绝不离开。若是小姐非要让奴婢离开,奴婢就撞死在这里。”
她眼中决绝。
“奴婢与小姐,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这几个字她咬的格外重,像是要同秦湘玉证明自己的决心。
“丁香。我……”
“小姐您不必多说。”丁香握着秦湘玉的手,仿佛想要借此给她力量,她打起精神笑道:“小姐,您曾说过遇到了问题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
解决问题吗?
怎么解决。
秦执就像一座横贯在那里的大山,好像无论如何,她都越不过去。
如今,他更用现实的手段,告诉她,她一辈子也别想过去。
“有解决的办法吗?”
“总会有的,小姐。”
秦湘玉点点头,情绪缓缓的缓和下来,是了,总会有办法的,办法总比问题多。
她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把李绅从秦执那里救下来。
她已经欠了他不少,不能再欠条人命。
秦湘玉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一片清明。
丁香用手绢替她擦干泪痕,见秦湘玉状态好些,丁香才扶她起来坐到软榻上,“小姐,奴婢先给您湿了帕子洗把脸。”
“嗯。”
等洗完脸后,她的情绪已经平复,秦湘玉一下一下的攥紧手思索问题。
秦执为何要送断指恐吓,无非是要她妥协。
可送来后,湘荷院并没有半分反应,秦执会如何想。
她不在意她的未婚夫?
毕竟对于秦执这样一个封建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