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看着李绅向秦湘玉伸去的手。
阴翳开口:“早知就该全剁了!”
福禄站在一旁没敢出声,爷您这剁了两根和全剁了也无甚区别。
只不过,那李绅也是狠人,竟自己切了一根手指以博同情。
“爷,咱就容着李绅与表姑娘卖惨?”
秦执哼笑一声,“不容又如何?”
她又岂会信他?
恐怕在他表妹眼中,他早就是个恶人坏人。
无妨,他秦执这一生,又有多少人,奉他是个好人。
秦执捏了捏指腹,哼声:“盯着些,瞧瞧他俩说了什么。”
您不正盯着吗?福禄心想,嘴上应诺。
只不过隔得远,听不清楚他俩在说什么。
透过屏风的缝隙望去,秦湘玉往后半退一步:“李公子多虑了。”
她垂下眼眸,掩住眸中神色:“我并未因此事怪你。”
相反,我内心煎熬不安。
“不怪就好,那,你我婚约之事是否能择期再行?”他急切问道。
他越是这般,秦湘玉越是愧疚难安。
一开始,她是起了利用他离开秦府的心思,后来更有意引导他对自己上心,甚至连累他断了三指。如今,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是她,是因她他才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到这情景之下,依旧真心相待。
若非秦执。
若非秦执,与这样一个人婚嫁成约,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兴许待他病逝之后,她再归家,权当来这古代旅行一趟。
可。秦执岂会放过她。
秦湘玉惨然一笑,捏住手腕:“你我婚事还是作罢吧。早前是我思虑不周,向李公子道歉,如今我已下定主意。李公子若要什么补偿,尽皆可有提出,但凡我能做到,必给李公子一个交代。”
“我不要交代,也不要补偿。我只要你与我成婚。”李绅上前一步,不顾左右的攥住秦湘玉的手腕。
他的力道极大,神情中也有些许狠戾之色。
秦湘玉吃痛拧眉。再定睛看去时,李绅已恢复那温和神色。
手也松开了。
“秦姑娘,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他退步作揖,道歉诚意满满。
秦湘玉虽然惊疑,但也没说什么。
说好的婚约就此毁婚,任谁都会不满。
李绅生气也是应该的。
况且,他还不知。
他还不知他如今惨状,皆是她一意孤行造成的。
几次想要开口和他说明,秦湘玉都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说他这伤是秦执所为。
是她所害?
说她与他成不了婚。秦执绝不会让两人成婚。
到时候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微微偏过脸,望着花厅外的枝叶葳蕤,平静的开口:“李公子,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李绅如蒙雷击,他怔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秦湘玉抬眼看他,笑意温婉:“秦执,我表哥。他已决定纳我为妾室,李公子若有时间,不如届时过来略品一杯薄酒。”
“可你我婚约,是父母之命。”
他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努力压着怒火:“况且你可知道,秦大人已被陛下不喜。你选他根本不是明智之举!”
秦湘玉待他说完,才冷淡开口:“李公子,慎言!”
“我表哥如何,我当比你更清楚。表哥他现在权倾朝野,恐怕皇帝陛下也得敬他三分。与他在一起,便是这京城各家夫人,也得对我恭恭敬敬。”
“跟着表哥,我享尽荣华富贵。可是跟着你呢?”秦湘玉冷眸瞧着他白纱所覆的断指:“你前程已断送,我跟着你,做一辈子的商户妻子吗?”
“士农工商。李公子,是你,会如何选择呢?”
李绅如何都没想到,秦湘玉竟是这样的女子。
他恶狠狠的盯着秦湘玉,内心嘶吼着贱人。
这拜高踩低的贱货!
早前还以为她与旁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都是一样的。
毕竟还需要利用她,他努力平息了怒火,他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秦姑娘,你说的是假话对吗?”
“若你当真那般想,早前就不会同意接亲一事。”
“早前,你我的那些情谊,都是假的吗?”
短暂的寂静后,秦湘玉开口:“过去了,都忘了吧。”
李绅忽然站起来,指着她鬓角道:“那你今日为何还要戴这只玉钗!”
“怎么,攀上旁的高枝儿了,却还带着旁人所赠玉钗。”
秦湘玉有一瞬的慌乱,伸手摸向鬓发。
早前她并没有注意,也把这只玉钗放在了妆匣最下面的夹层,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头上。
秦湘玉没工夫细想,干脆拔了出来。轻飘飘的掷在桌案上:“早前还以为李家是富户,没想到李公子原来连支玉钗都计较。”
远处的秦执听到只言片语,瞧着那支玉钗,眼中阴沉沉的。
福禄也不知爷这是犯了哪门子毛病,怎的好端端的,突然阴云密罩了。
秦湘玉拍了拍手,唤了丁香:“寻些好物件,给了李公子,免得旁人说咱们贪图人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