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遗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客栈的床上,白衣女子已消失无踪。
她略作收拾便出门结账,刚来到客栈大厅,便有数十个江湖人士迎了上来。
遗音走出客栈:“你们认为是我灭了魏家全族,为何还不动手,难道在等什么人?”一名身虎背熊腰的男子,站了出来:“在下姓张名洵,人称‘震天狮子’见过姑娘。”
遗音眉头一挑:“震天狮子,这么说来狮吼功特别厉害了?”张洵拱手说道:“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张某实在是不敢当……”
遗音微微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看大哥你也是光明磊落之人,这话我只说一遍,魏家灭门与我绝无关系,你可相信?”
张洵又重新打量了遗音一眼,微微一沉吟:“在下见姑娘眼眸清澈如水,相信个中或有误会,魏家大公子已经去找周家小姐去了,稍后有分晓,还请姑娘留步。”
遗音目光扫过众人:“即便你们是用缓兵之计,我也相信了,我本就要去找那周依依还我一个清白,既然魏大公子先我一步,我也省了一些麻烦。”
张洵走进一家茶寮,伸出右手做请:“难得姑娘如此深明大义,那咱们这边说话。”遗音点了点头,暗道这人生得粗犷野蛮,竟也是个知书识礼之人,真是难得。
张洵见她投来欣赏的目光,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羞赧,暗道我出道三年,从未有女子如此看过我,莫非她……要知道张洵二十有五,仍未婚娶。
张洵心中欢喜,低声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遗音淡淡一笑:“小女子姓柳名遗音,张大哥怎么突然拘束起来了?”
张洵干咳一声,忙叫小二倒茶,复问道:“敢问柳姑娘师承何门何派?”遗音抿了一口茶汤说道:“家师柳恨知,乃是兹林镇凤寒宫东首。”
她虽然冰雪聪明,但江湖经验不足,若是换成昨日那白衣少女,决计不会轻易说出师出何门,因为她这么一说,便如同告诉别人自己的武功路数。
张洵见她坦率真诚,不由的增加了一分信任,抱拳说道:“原来是柳前辈的高足,失敬失敬。”遗音苦笑:“大哥挖苦我啦,我出入江湖就落得这般境地,真是有辱家门。”
张洵哈哈一笑:“在下绝无挖苦柳姑娘之意,只怕你还不清楚,凤寒宫在江湖中的地位。”遗音精神一振,看着张洵:“小妹确实不知,但请张大哥赐教?”
两人目光一触,张洵忙埋头喝茶:“你可听说过一楼二堡三寒宫?”遗音点点头道:“听说过,但不甚了解。”
张洵接着说道:“一楼乃是指的寿县博楼,博楼当家的名叫白遗风,为人正值,嫉恶如仇,为正道之首。”遗音道:“我听说博楼旗下有八个角楼,但不知他们的名称?”
张洵道:“这八个角楼分别是三辩、明鬼、非攻、非命、非儒、尚贤、尚同、天志,每个角楼旗下只有二十一名弟子,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遗音眼睛忽然一亮:“这博楼与墨家有何关系,竟然用墨子的八篇书论命名?”张雷越发对遗音有了好感,暗道这女子竟不是虚有其表之人,真是难能可贵。
遗音见他不语,忙问道:“张大哥,可是我说错了么?”张洵回过神来:“柳姑娘说的不错,这博楼的创立果真与墨家有关,它的创始人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墨门第三代掌门墨子虚……”
他看了遗音一眼,又问道:“你可知道四大家族?”遗音道:“听师父她老人家说过,这四大家族分别是乐正、钟离、子车、左丘对不对?”
张洵哀叹一声:“如今这四大家族只剩一个半了。”遗音心生好奇:“一个半,怎么会有半个呢?”
张洵笑了一笑:“你们凤寒宫便是那半个。”遗音大吃一惊:“我们祖师爷姓楚,怎么会是四大家族之一呢?”
张洵道:“个中因由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祖师爷本名叫做子车萱,乃是子车家族的二小姐,但她为何会脱离家族,开山设派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说跟一个女子有关。”
遗音正要问另一个家族是谁,目光一转,只见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倒射过来,忙呵斥道:“什么人?”张洵忙说道:“柳姑娘不用紧张,来人定是魏家大公子。”
他话音方落,便见到魏继镞披着孝服,领着周依依进来了。
魏继镞说道:“张兄弟果然好耳力,我故意放轻了步子,你竟也知道是我?”张洵哈哈一笑:“这有何难,魏兄天生异禀……”
魏继镞知他要说什么,慌忙打住:“张兄可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目光落到遗音身上,心中微微一惊:“姑娘昨夜怎会在我家,我师妹呢,她在哪里?”
遗音眉头一蹙,那白衣女子是她的师妹,那她为何救我?魏继镞见她沉默不语,便知白衣女子已经离开,心思一转,对着周依依问道:“你可认识眼前这位姑娘?”
周依依点点头,那夜遗音杀人的情景又浮了出来:“杀,杀人狂魔……”
众人一惊,目光齐齐射向遗音,张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前晚你看到些什么,就竟是谁杀了魏兄全家?”
周依依连连往后退,指着遗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