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衣袖一引,便将柳遗音的剑锋引到乌梦白的长枪之上。
乌梦白微微一怔,内劲陡落,向外猛碰,希望将柳遗音手中长剑挣脱手去,哪知对方手中软剑非但没有脱手,反被缠上他的红缨枪,不禁心头大骇,愕然之间,柳遗音已然连人带剑欺了上去,剑锋一闪,找上他的右腕。
柳遗音这一手,威力巨大,若那乌梦白不肯弃车保帅,右手手腕必会损裂,落得终身残废不可,乌梦白无暇多作思虑,本能的松开红缨枪,柳遗音左手疾探而出,不容那红缨枪落地,已然抓在了手中。
乌梦白兵刃既失,又羞又怒,喝道:“乌某纵然以身殉道,也绝不让你危害江湖。”左手中、食二指一骈,斜削直点,削点之处,又都是人身要穴,急攻了二十四招。
柳遗音轻笑一声,扔掉红缨枪,软剑连环击出,但见寒芒闪动,剑气森森,封住了
全身门户,左手一招‘直捣黄龙’,疾向乌梦白前胸点去,口中喝道:“着!”
乌梦白眼见柳遗音的手指掠胸而过,仅仅有半寸之差,就要点中要害,暗中咬牙,一侧身子,惊险异常的避开,但右手命门却落入柳遗音之手,动弹不得,只听柳遗音喝道:“住手!”
此刻,墨子朝手掌已经从左边递了过来,眼看就要打中柳遗音的肩膀,但见乌梦白被制服,赶忙收住攻势,喝道:“快放开乌贤侄!”
柳遗音轻笑一声:“我说过,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我岂会放开他,不过,你们若肯交还弦琴,我或可留你们全尸,否则……”微微侧头,瞧了小黑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墨子朝巴不得乌梦白命丧当场,那他便能取而代之,但此刻形势,他用眼角余光瞥了子车萱一眼,暗道:“若那人不出手,我还可放手一搏,但是……”
墨子朝这小小的动作没能逃过子车萱的眼光,只听子车萱道:“你们大可放心,老朽说过了,今日来此,只为等我的孙侄女和孙侄女婿,若她们没有开口,老朽是不会动手的。”
众人见墨子朝伤在老者手下,心中也有些忌惮,暗中议论道:“不知他的孙侄女和孙侄女婿究竟是谁?”柳遗音闻言,瞧了子车萱一眼,冷冷的说道:“少一厢情愿了,这里不会有你的孙侄女婿。”
倏然间,白芷庸睫毛颤了一颤,睁开眼来,静静等注视着柳遗音,眉目之中一片柔情。
墨子朝眉头皱了皱,说道:“为了江湖安宁,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在乎臭皮囊?”柳遗音说道:“这很好。”手上微微用力,乌梦白气血停滞,痛苦不堪,脸色也立刻发白。
墨子朝见此,大手一扬,说道:“慢着,老夫愿与你单打独斗,若你赢了……”柳遗音狂吼一声,发红的双瞳如野兽一般,紧紧的盯着墨子朝:“别跟我谈条件!”软剑一抖,立时划破乌梦白左手筋脉。
乌梦白又惊又痛,但瞬间过后,脸上露出如恶鬼般的狞笑,说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他一向高傲自负,如今变作残废,是以宁肯死无全尸,也不愿苟且偷生。
柳遗音扭过头,看着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这是在求我?”乌梦白迎上柳遗音的双目,狠狠的‘呸’了一口,真气逆行,倒入右手命脉,企图自我了结:“我会求你,简直笑话!”
岂料柳遗音早就察觉他体内真气异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出去,口中说道:“无心琴乃是我仇人之物,我要它,只是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勿忘深仇大恨而已,今日我杀光你们所有人,我就不信找不到它!”
她话音刚落,所有武林人士已经涌了上来,将她重重围住。
柳遗音赤红的双目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很好,很好!”手中软剑乍起,顿时银光大盛,要知道此刻的柳遗音早已今非昔比,悲愤让她冲破心中桎梏,也使得她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一刹那间,这木槿花场,便变成了腥风血雨的战场。
薛涛见此,立刻看向白芷庸:“师妹,咱们还在等什么?”白芷庸摇了摇头,低低的吐出‘你这又是何苦’六个字来,薛涛听得一头雾水,想要张口询问,白芷庸却再次闭上了眼睛。
子车萱瞧了一眼场中,说道:“你还未看明白?”薛涛一脸茫然:“我该看明白什么?我只看到面前一片猩红,只听到耳边哀鸣荡漾!”
子车萱脸色一沉:“和笨人说话,真是费劲。我来问你,乌梦白召开武林大会的目的是什么?”薛涛从怀中摸出英雄帖,说道:“博楼!他们认为函谷关一行,乃是我博楼施展的阴谋。”
子车萱点了点头:“不错,我再问你,倘若柳遗音不出现,当下被围困的人会是谁?”薛涛浑身一颤,低声说道:“恐怕是我与白师妹。”
子车萱又道:“你在想一想当前的形式,博楼要重振雄风,应当如何?”薛涛剑眉一皱,暗道:“明面上相夫之墨、乌家堡处处为难,暗地里子车家族反叛,博楼可谓是腹背受敌,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
他又看了一眼场中的厮杀,暗道:“乌梦白左手筋脉尽断,已是半个废人,大概不足为患了,待柳遗音杀了墨子朝之后,我们再出去收拾残局,岂非力挽狂澜的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