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射出一丈多远,而这块石头正是他横拍借力,爆破石壁所致。
白芷庸的身体被石块击中,痛得差点昏厥过去,但她脸上却露出欢喜之色,因为此刻她距离崖顶已有数十丈远了,若子车鸣还不放弃抓住她的念头,就只能陪她一起葬身绝壑了。
子车鸣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撤身回去,深深的看了白芷庸一眼,叹道:“好刚烈的女子,像极了当年的乐正幼璇。”接着故技重施,右手化爪,嵌入石壁之中,借力往上跳跃。
白芷庸跌入绝壑之后,神志幷未晕迷,她的脑中又浮现出与遗音的过往,心中既酸楚又甜蜜,微微一笑说道:“遗音,我并不怪你,怪只怪我一而再的做错决定,如果有来……”
突然间,她又生出不甘心的情绪:“来世,靳无颜已经入了魔,你跟她在一起,只会万劫不复,哪里会有来世?”念及于此,她立时凝聚起残留的真气,挥动双手,一阵乱抓。
但那山壁光滑料峭,寸草未生,她抓了很久,竟然没抓到可以借力的东西,不禁心灰意冷,暗自叹道:“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哀叹之中,但觉那跌落之势,愈来愈快,两耳间风声呼呼,身子距石壁也愈来愈远,只道从今往后,卿身吾身,生死茫茫,索性将双目一闭,束手待毙。
也许是老天庇佑,她下沉之势,缓了一缓,似是有一股极强的暗劲,把她急速坠落的身躯挡一挡,她还来不及查看,身子已经落在实地上了,奇怪的是身触之处竟不是嶙峋尖石。
她何等聪明,立刻意识到自己绝处逢生了,但她受伤太重,无力站起,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张老脸探了过来,恐怖的是那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血窟窿。
她被吓了一跳,但优良的素养让她生生将惊呼之声咽了回去,问道:“老婆婆,是你救了我吗?”那老婆婆拄着拐杖,朝旁边行去,说道:“孩子,我这副模样,吓着你了?”
白芷庸惊骇不已,目光追着她的身影,心中暗道:“她是什么人,双目不能视,竟能洞悉我微乎其微的动静?”老婆婆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捡起地上的斗笠,慢慢的戴上,说道:“你不用害怕,我若要害你,就不会救你啦。”
白芷庸面色羞愧:“对不起。”老婆婆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好道歉的,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我梦中了,没想到前些日子突然托梦给我,竟是要我来此等一个人,原来是等你。”
白芷庸眉头微皱:“有人托梦让您救我?我从未听过如此奇怪之事。”老婆婆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高兴的说道:“呀,我已经救了你啦,她应该来感谢我才对,我得快快入睡,才好见她。”
斗笠上缝着一圈黑纱,黑纱垂下来,遮住了老婆婆的脸颊,白芷庸瞧不见她的神情,但从语气推测,她很期待梦中会面,所以不再出言打扰,收回目光,呆呆的望着黢黑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逐渐亮了起来。
白芷庸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条人迹罕到的绝壑,终年难见阳光,周围长满了绿幽幽的苔藓,乱石之中,淌着一股清泉,淙淙水声,增加了这深谷的肃杀之气。
白芷庸望回天空,眼中流露出嫉恨之色,暗道:“这下真正的鸡该叫了吧,你们缠绵够了吗,当你发现我不见了,是否会四处找我,当你看到我这样凄惨,是否会心疼难过?”
她的心很矛盾,一方面挂念遗音,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憎恨之心,思想正在斗争之际,忽然传来那老婆婆沉重的劝诫之声:“孩子,不要被怨气控制了心绪,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你今日尝到的苦果,全是你当初种下的因。”
白芷庸侧脸望去,只见那老婆婆静如古树,似乎从未开口说话一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暗道:“她究竟是何等神人,竟能洞悉我的心思?但细细想来,她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我的心神怎会被妒忌之情控制,啊!肯定是子车鸣的骨血所致。”
心念一转,当下排除胸中杂念,催动清心伏魔咒功法运行。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白芷庸突然被一种沉重的呼吸之声惊醒,轻启双目望去,只见一个满身白毛,似猿非猿的怪物,露着一口森森白牙,正色眯眯的瞧着她。
白芷庸惊呼一声:“走开。”吃力的挪动身体,那怪物却缓缓伏身过来,撅起嘴巴,似乎要亲吻她的脸颊一般,白芷庸又惊又怕,左手一探,摸了一块山石,用力向那怪物砸去。
岂料那怪物竟然举起爪子,将她的手臂挡开,嘴巴一撅,吻在她的额头上。
白芷庸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只怪物轻薄,羞愤的几乎抓狂,奇迹般的跃了起来,当下一脚向那怪物的腹部踢去,岂料那怪物体型笨重,闪避却很迅速,身子一侧,避开了攻击。
白芷庸一击不中,内伤发作,身子往后跌倒,奇怪的是那怪物竟迅速一闪,来到她身后,张开双臂,似乎等着她投怀送抱一般。
白芷庸从未见过这等下流的怪物,喝了一声:“畜生!”柳腰用力一挺,站了起来,但她的右肩骨碎,很难掌握平衡,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