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毓,快去瞧瞧彭贵妃。”
景仁帝急切的站起身,亲自给宋时玥带路。
他现在就像一个关心妻子的普通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儿帝王之气。
宋时玥快速的环顾了一圈儿,没有看到外祖和舅舅们,也没有宋正宜。
可皇上的急切容不得她寻问,只来得及在与顾玉宸错眼之间投去疑惑的眼神。
也不知道他是否看懂了,对她摇了摇头。
宋时玥只能专注心神,进了彭贵妃的寝殿。
李太医率领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在殿中候着,就是没有一人上前包扎伤口。
宋时玥忍不住斥责,“真是迂腐,人命关天。哪里还来得及计较男女之别。”
李太医垂下眼,他只当小丫头在说皇上。
其他几人听的胆战心惊,只怕皇帝怨怪。
景仁帝听了,脸色微微泛红。
是他执着了吗?可是祖宗规矩放在那儿,皇家的女人怎么能随便给人瞧了去?
宋时玥才不管是谁阻止了救治,她掀开了彭贵妃胸口上的遮盖布,惊呼道:
“这么严重!若是没有我,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贵妃娘娘殒落吗?”
宋时玥一边动手快速的处理,一边大骂,“真是糊涂!”
寝殿内噤若寒蝉。
良久,景仁帝对几位太医说道:“除了李院正,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片刻后,看着染红的巾帕,景仁帝委屈又懊悔的说道:“朕、朕错了!”
宋时玥专心的处理伤口,没有注意到是谁在认错。
嘴上却不饶人的说道:“道歉有用吗?若是再晚些时候,就是仙人来了,也没救了。”
景仁帝乖乖的闭上嘴,没有应话,只是苍白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的担心。
李太医震惊的看着她穿针引线,一层一层的将翻开的皮肉缝合,翻飞的手指像在跳舞一般。
“幸好有极品药续命。”
利落的缝合完毕,迅速的上药包扎。
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行云流畅,一看就是长干处理伤口的事情。
李太医小心的说道:“山里人经常受伤吗?”
“不常受伤,我只是在动物身上练过。”
宋时玥反应很快,头也不抬的说道。
景仁帝沉默,他知道宋时玥是不想让人摸透她的医术。
李太医却是眼睛一亮,低喃道:“原来在动物身上练习,可以提高治疗的速度和技术。”
他眼睛里光芒大盛,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宋时玥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欣赏若狂的神情。
不禁疑惑,在动物身上练习缝合术,很让人惊讶吗?
师父就是这样让她练习的呀,难道在这里,这还是什么独门秘术吗?
宋时玥一边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一边问道:“李太医,你看上去很惊讶。”
“让公主见怪了,这样的缝合术,整个大楚,只有医圣懂得。”
“那你们平时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火烙!”
那样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李太医的回答,宋时玥早已想到,只是奇怪师父懂缝合术,为何没有传播出去?
李太医兴奋道:“微臣上次就问过,您是否是医圣的传人?公主还否认,这回应该承认了吧。”
“不,我不知道医圣是谁,但的确是师父传了我医术。”
依着师父的性子,并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
难道医圣和师父并不是同一个人?
将所有物品收了起来,宋时玥给彭贵妃盖上被子。
景仁帝立刻上前,仔细观察彭贵妃的气息。
李太医则是对宋时玥说道:“公主的师父是否明确说过,此医术不得外传?”
“没有!”
宋时玥看李太医激动了起来,了然道:“这个很简单的,就像女子缝制衣物一般,您找块儿猪皮多练练,就能上手。”
“真的那么容易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太医跃跃欲试的神情,被景仁帝一句话驱散。
“现在是你去尝试的时候吗?”
李太医顿时端正了神态,“请皇上吩咐。”
景仁帝瞪了那老不朽的一眼,缓和了神情,温柔的问宋时玥。
“灵毓啊!贵妃何时能醒?她的伤已经无碍了吧?”
“贵妃娘娘本就伤得很重,还被人胡乱处理伤口,加重了伤势。”
“那……”
景仁帝急了眼,“到底如何了?”
“明日这个时候大概能醒,但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
“无妨,无妨,只要与性命无碍就好。”
景仁帝长出一口气。
宋时玥不客气的说道:“皇上,医者面前不分男女,不要用分别念对待。”
她看了看李院正,转头对景仁帝道:“皇上,人命关天!名声并不是生命的必要条件。没有了性命,一切包括名声在内的事物都将失去意义。
有句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只有活着,才能让一切皆有可能。”
可不是嘛,那些前朝余孽为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