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对待女儿那是满心满眼的真挚。
她人其实是个直爽的,并没有那些大家夫人的脾性。她对待女儿的态度,叫邵韵诗很舒坦,如沐春风。
此时,邵韵诗就很开心,说起老姑奶奶,那是满脸的孺慕,再加母亲还喊了老姑奶奶一声姑妈,她就更高兴了。
她知道,母亲这是因为自己。
心头暖暖的,邵韵诗不自觉地就柔和了声线,“她老人家身子骨好着呢,吃得下睡得着,只是不爱挪地方,不然我铁定要拉了她来青岛玩。”
这就是玩笑话了,青岛有陆家,闫老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不是厌恶,而是愧疚。
陆氏想起苏州姑妈的慈爱,也是笑。
当年在邵家,对她留有善意的就是苏州的姑妈,当然,兰香小姑子和邵老爷子待她也极好。
陆氏是个心善又心软的,想起往日的那些好,回忆道:“早年我在扬州那会子,姑妈她老人家待我极好,如今又带大了你,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呀。”
邵韵诗也觉得如此,‘嗯’了声,没用母亲追问,就接着道:“爷爷身体也好,小姑姑人也好。爷爷时常还提起您,更多的是说起早年和外公的往事。”
这几个人是邵家待她亲近之人,也是待陆氏不错的人,邵韵诗便说了与母亲听。
陆氏其实也想知道这两人的事,见女儿如此贴心,欣慰地笑了。
马场,处处都是绿意盎然的地方,衬的人心头都舒畅了几分。
母女俩谈话顺畅,邵韵诗眼里满满都是喜欢。
陆氏将这些看在眼里,觉得带孩子出来是对的,不仅能叫孩子玩的开心,母女俩还能谈心。
想到孩子特意给自己提邵老爷子和邵小姑的情况,陆氏知道她的心意,心头突然就有些释然了。
遂,她笑看了眼女儿,感慨道:“你小姑姑那会子小的时候,时常爱粘着我,若不是你祖母常拦着,我们肯定更要好,这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
邵韵诗也常听小姑姑偷偷提起母亲,知道两人是真心关系不错,便道:“小姑姑和小姑父要调任武汉了。”
陆氏并不知晓这些,忙道:“他们在南京好好的,怎么又要调走了?”
陆氏知道邵兰香夫妇在南京,还是因为邵韵诗突然去南京上学,才知道的。
见母亲好奇,邵韵诗忙压低了声音,回道:“是小姑父部队上的事,不能多问。”
陆氏听了,忙住了口,“你日后也别再提了。”
对当兵的,陆氏这些年看多了军阀混战,早就讳莫如深了。
邵韵诗知道她担心什么,便道:“我知道的。”
见女儿乖巧贴心,陆氏越发敞开了心扉,驱着小马,靠近女儿,小声问道:“你如今也十七了,娘想问你,老姑奶奶可与你说过些什么?”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这事可不好当着你个女孩子面说,是娘想岔了。”
陆氏这么说也是因为她怕女儿脸皮薄,其实婚嫁这事,她也没人问,不问女儿又问谁去?
邵韵诗不是真的单纯女孩子,一听就明白了陆氏的意思。
她不由心头一动,小声回道:“我知道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仅陆氏没人问女儿这些情况,邵韵诗也没人能讨论这些。
见女儿小脸通红,陆氏跟着心头一凛,试探地问道:“老姑奶奶该不会已经给你寻了相巧的人家了吧?”
邵韵诗被问的直白,忙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不过,女儿大了,陆氏还是不放心,又忧心地道:“你出去上学,是不是为了避开婚事呀?”
到底是母女,这话再不好当着女孩子面说,陆氏也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邵韵诗也有心同母亲说一说,毕竟有些话她不好叫老姑奶奶烦心。遂,她也不瞒着,小声将邵老夫人的打算,先简单地说了说。
乔家?陆氏想了想,点头道:“嗯,乔家老夫人和你祖母是闺中密友,两人关系极好。如此看来,你祖母对你也还算尽心。”
见陆氏觉得乔家还好,心态也正常,邵韵诗吁了口气,才又接着道:“大概这只是俩家长辈的意思,乔公子见了我就皱眉,这事怕难成。”
什么?陆氏不高兴了,“这叫什么话,就算做不成亲,你们也算是世交子弟,做什么见了你就皱眉,这什么男人。”
邵韵诗见陆氏气的脸色都变了,不敢提祖母还打算拿俩孙女,左右逢源的打算了,只忙道:“我也看那乔少爷不合眼缘。”
陆氏听的女儿并不中意乔少爷,这才舒了口气,冷哼道:“你祖母就是个不好相与的,那乔家,哼,不应也罢。”
邵韵诗知道母亲是想说,同祖母交好的乔老夫人定也不好相与。不过,到底是有教养的人,母亲还是咽下了这话。
心头酥软,邵韵诗带了笑,“所以,我并不打算应下乔家的事。”
女儿如此坦诚,陆氏心里美极了,忙又问道:“乔家这事,你祖父和你老姑奶奶知道吗?”
邵韵诗点头道:“祖父和老姑奶奶都知道,祖父没说什么,老姑奶奶知道乔沁看不上我,极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