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果,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崔莹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连忙追上去的。
一路之上,崔莹颇有些担心小姐妹是不是佯装轻松?思忖一番才开口试探道:“颜玉?”
“嗯?”
崔莹露出个笑来:“你莫担心,她们方才说……”
“莹姐姐,我都听清楚了,可,与我何干?”窦颜玉面色无异的同她对视一眼,反倒开解她,“她们说她们的,我们听之即过,切不可外传,宣王再不知礼,皇族威严都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
“……”
崔莹只当是她心里难受又不想让自己知晓,可后来发现遇着宣王,颜玉不要说像平日里一般上赶着过去说话,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过他时!
崔莹才深觉,她可能真的伤到了脑子,只是不知这伤,是福是祸……
只听哗啦一声响,温凉的茶水倾了陆白止一身。
那位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姐佯装惊讶地大声道:“宣王,衣裳岂能用来喝茶?”
见陆白止一脸傻笑的模样,旁边儿的人笑着起哄道:“可好喝?”
“应是好喝的吧,”陆白止神情懵懂,俊朗不凡的面容看起来分外高兴。
窦颜玉眼瞧着几个人在那儿做戏,心中不由嗤笑,论演技,她们哪及陆白止万一?
他这会儿指不定记恨上了呢!
见窦颜玉无动于衷,众人一时间神色各异,有关窦二小姐脑子被打坏的传言至此便不胫而走越传越远!
“长公主到!”外头唱了名。
窦颜玉抬眸瞧了过去,为首的便是宴会主人云来长公主。
那些个欺侮陆白止的人一见,哪里还敢造次,连忙吩咐人带傻王下去换衣裳。
行得近了,窦颜玉顿时瞳孔骤缩!浓烈的恨意蔓延眼底!那站在长公主左侧之人,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白衣,气质脱俗,不是程萝烟又是谁!
她死死地掐紧了掌心,指甲陷进肉中尤不自知。
“参见长公主。”
随着众人行礼,窦颜玉抬眸望向程萝烟,虽神色冰冷,却一言未发。
她想得极清楚,这辈子不打算再招惹那位傻王爷,自也不愿同程萝烟有任何牵扯。
不知不觉宴会业已过半,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颜玉,”崔莹看了眼程萝烟,到底还是忍不住惊奇,追问:“因程家毁了与宣王婚约之事,你向来排挤程洛烟,与她多有龌龊,如今不在意宣王后,竟也能平视她了?”
窦颜玉端茶的手顿了顿,瞥她一眼,轻笑:“那可是程大将军嫡女,昔日里我胡闹,亏得人家不同我计较,不然我此时还能好端端与你一同喝茶?”
崔莹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脸上水粉遮盖的淤伤:“你说得极有道理,只是你大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从前也没见你幡然醒悟呢?”
“莫非这回挨打,挨得特别疼?”
“……”窦颜玉的悲伤情绪,生生被她这几句话噎了回去,正要回话时,月洞门前忽然传来仆从唱名声。
“太子殿下到!”
众人顿时都激动起来,毕竟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又是皇后嫡出,将来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几乎是九成以上。
“颜玉,你还喝这劳什子茶做甚?”崔莹恨铁不成钢地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茶杯来:“赶紧寻个机会,说不定能结识太子殿下,将来还能做个侧妃宝林什么的!”
窦颜玉笑了笑,挣开她的手,又将那茶杯拿在手中:“莹姐姐,咱们又不是什么显赫人家,便是要结交,也轮不上你我不是?”何况,太子这储君可一天、皇帝都没当过的,跟着他,岂不是生往陆白止刀下送脖子?
“有道理。”崔莹想想也就歇了心思,安安静静地陪着窦颜玉看众人削尖了脑袋迎上去的模样。
可是不多时,她的神色就变了,伸手拍了拍一旁的窦颜玉:“颜玉颜玉!太子殿下好像朝这边儿来了。”
怎么可能?窦颜玉心下不以为然,直到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侧响起:“窦二小姐。”
窦颜玉吃了一惊,脑海中忽然浮现了爹爹送她上车时候的叮嘱。
要温柔端庄……
思及此,她淡定地起身,嘴角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与太子一触即收,既不显得无礼,又带了几分少女的矜持。
她福身下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陆瑾年昨日也听闻两天前这位窦二小姐为了他那个傻子弟弟大打出手,似乎受了伤后性情大变。
陆白止虽变得痴傻,可毕竟做过太子,陆瑾年对他还是有几分防备的。
“我听闻二小姐为了我那四弟受了些伤,如今可大好了?”陆瑾年表情随和地说着话:“本宫替他多谢小姐了。”
窦颜玉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垂首道:“太子殿下,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爹爹官不过四品,平日里自不量力追着四殿下跑已是高攀。如今已懂得自知,不会再胡乱管这些事了。”
陆瑾年连忙道:“二小姐不要误会,本宫不是那个意思。”话罢朝后头招了招手。
不多时,陆白止便被人带了过来,懵懂自在的模样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