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慎将外头的事儿处置好赶过来之时,已是半炷香之后,踏入医馆目光一扫竟没看见窦颜玉身影。
她2从狂奔的马上摔下来的,周成慎想到她方才脸色惨白的样子十分担心,立时火急火燎地四下乱找。
“这公子你怎么乱闯呀!”立时便有药店的伙计上前阻拦:“你找谁?”
周成慎闻言连忙询问:“方才有个浑身是血的姑娘进来治伤,她现在在哪儿?伤势如何了?”
大夫听着外头的声音,一边替窦颜玉清理一些擦伤,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放心,我诊治的时候,伙计们不会放人进来的。”
窦颜玉摇摇头,默然不语,如果一般人的话确实不会进来,但是周成慎……难保他不会硬闯。
两个伙计因得了吩咐一时也没有说话,周成慎一捏手心果然着急地皱眉道:“哎算了!小爷自己找!”
伙计们自然不肯,两个人一左一右死死抱住周成慎。
可他打小力气就大,一把揪住其中一个的后腰就甩到了一旁。
“哎哟!”那伙计直接摔地上滚了半圈。
另一个顿时吓得松了手,眼瞅着周成慎就要闯进去了。
那摔在地上的伙计急中生智赶紧道:“公、公子您稍安勿躁,宋大夫已经将那位姑娘带进去诊治!吩咐过不可打扰!您要是硬闯,出什么差池可就难办了?”
周成慎闻言愣了一瞬,指了指内室的帘子:“你是说,我表妹在这里头?”
“正是。”
得了准话,他心下稍安,也不好再闯,只好回身坐在外头几子旁候着。
可惜左等右等,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里头竟还没有动静?
“怎的还没出来?”他这回更急了,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心下一横,旋身就朝里头冲去。
两个伙计方才吃了亏,盯着周成慎越发小心,他一动这二人赶紧上前阻拦。
“周小将军!”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
周成慎身形一顿,循声望去,却见门口来了几个官差,为首之人正是身着白底蓝边补服的羽林军副统领段宣言。
他心下纳罕,京城中遇到惊马之事理应是京兆尹衙门的差役先来,怎么来的会是他?
不及多想,周成慎点了点头迎了上去:“原来是段大人。”
“你怎会在此处?”
段宣言微笑着道:“我不过是办了些事儿路过。”他看了一眼外头:“方才听闻这西市口出了事儿?”
周成慎点了点头:“是马儿忽然发了狂,事急从权只能将马杀了。”他顿了顿,凝眉道:“我已查看过,马屁股上有针眼,应该是路上有人动了手脚。”
段宣言连忙关切地询问:“那周小将军,可有受伤?”
周成慎摇了摇头:“实不相瞒,那匹马不是我骑的,是我表妹。”
段宣言一愣:“你是说,窦二小姐?”
“是啊。”周成慎闻言有些疑惑:“段大人认识我表妹?”
“听说过罢了。”段宣言顿了顿,笑着摇头否认,接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窦小姐已在医馆诊治,想来应该无大碍,还请周小将军借一步说话。”
周成慎看了看仍旧毫无动静的内堂,只得压下眼角眉梢的担忧,跟着段宣言往外头去。
窦颜玉侧耳细听,外边确实没有了声响,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行了,人已经走了,疼就叫出声,别忍着。”宋大夫掀眼皮子看了面色苍白额头直ao冷汗的小姑娘一眼,手拿着木板在她断了的的胳膊上一夹。
“嘶。”窦颜玉疼得直吸气,蹙着眉头过了好几个呼吸才缓了过来。
宋大夫慢悠悠地拿布条将夹板绑了个结实,口中道:“骨头刚正好,若是不绑紧一点儿,错位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搞不明白,骨头都断了,却不肯让那人知道。”
窦颜玉默了默,开口道:“外面那个是我表哥,带我出来玩……我受伤之事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他许要挨揍的。”
“哼。”她话刚说完,大夫便嗤笑一声,叮嘱:“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得好生休养,别净想着跟表哥玩。”
装作没懂大夫言语中的调侃,窦颜玉指了指自己吊着的胳膊,还有些不死心。“嗯,那这事儿……”
宋大夫翻了个白眼:“还想要我帮你瞒他?你那表哥除非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会看不出来什么样的伤要上夹板?瞒不住的,老老实实回去休养吧。”
“……”窦颜玉叹了口气,好好的计划落空了不说,还搞成了这样。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了父亲窦桐的面容,想起他在府门口目送自己的身影,窦颜玉一咬牙,琢磨着即便瞒不住周成慎,也得瞒住她爹!
于是转头又问:“大夫,可有什么药能让我好得快点?”
宋大夫沉吟片刻,缓缓道:“倒是真有,那药每日里按时敷,好生将养的话一个月就可恢复。”
“当真?”窦颜玉眼里惊喜之色一闪而过。
但那大夫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儿却没有。”
见了他的神色,窦颜玉心里头就有了谱,此药怕是极为珍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