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进去便好,窦管家不必通传了。”
崔莹喊了一声:“颜玉,我进来了。”
门被推开,崔莹穿一身鹅黄褙子,笑眯眯地跨进门。窦颜玉一看,颇有些惊奇——她身后跟着个丫鬟,大包小包拎了一堆东西。
“咦?”崔莹冷不防瞧见窦颜玉吊着的胳膊,一时间花容失色,哪里还笑得出来。
她上前一把扶住窦颜玉的肩膀。红了眼眶,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为何就伤成这样?”
此事窦颜玉不欲多谈,看了一眼她身后丫鬟提着的东西,岔开话题:“你今日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些什么?”
崔莹擦了擦眼睛,扯了个笑:“还说呢,这么些时日也不来找我说说话儿,我倒是有些想念你。”
她抬手示意贴身丫鬟碧若将东西放桌上:“适逢我长兄出使回来,带了些异国风情的小玩意,所以收拾一些拿过来送你,没想到……”
眼看着她又要哭,窦颜玉连忙用伸手指了一旁的鹩哥。
“你瞧瞧这鸟儿,最是爱笑话人,你若是再哭,仔细它嘲讽你。”
崔莹睨了她一眼:“我才不信呢,你惯会唬人。”
谁知那鹩哥还挺给面子,大声来了一句:“放肆!”
“……”崔莹愣了一瞬,忽然笑出了声。
“这鸟儿真真是有趣。”她目光一转,余光竟扫到了桌子上的碧绿小罐。
“这东西怎的在此处?”崔莹一眼就认出雪莲膏的来历,当即不依不饶地追问她:“颜玉,你此番受伤是否因为宣王?”
窦颜玉一顿,这怎么回答,她眨眨眼,意图转移话题,“就因为瓶药,你就能异想天开推断出跟宣王爷有关系,这未免也太……”
不等她说完,崔莹便打断她:“若是别的都好说,但这雪莲膏是番邦进贡圣药,弥足珍贵,今上就只赏了一小罐给宣王爷,现下出现在你桌子上,情况一目了然。”
窦颜玉只得苦笑讨饶:“我当真没诳你!这胳膊是跟周成慎出去玩摔的,与宣王并无半点关系!”
听了她解释,崔莹将信将疑地盯了她一眼。
窦颜玉连忙笑着道:“我瞧瞧你给我带的东西。”
她旋即打开桌上的包袱,摆弄着里头的小玩意,略看了看道:“崔冉哥哥是去了闽南?”
崔莹一愣:“你怎知道?”
窦颜玉拿起一个镯子晃了晃:“这东西,闽南才有的。”
“对!”崔莹分外惊奇:“你又怎么知道这是闽南的。”
窦颜玉勾唇浅笑:“你可能不知,我娘去的早,她是闽南人。”
崔莹还欲再问。
窦颜玉手指摩挲着那珊瑚色镯子,心中却另有盘算,她先一步问:“莹莹,等我好了能不能去你家玩,我从未去过闽南,想听崔哥哥说说闽南风情。好了解一下我娘长大的地方。”
崔莹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说:“很不巧,哥哥过两日又要动身去北疆胡族,今日哥哥倒是有空,只是……”
她瞥了一眼窦颜玉吊起来的胳膊直摇头:“你伤成这样,我可不能带你出门!”
崔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窦颜玉再了解不过。
她转了转眼睛,央求:“哎呀,莹莹,你就带我去吧,我在府里都快闷坏了!”
“再说了。”窦颜玉抬了抬胳膊:“我都伤成这样了,哪里还有能耐闯祸?”
崔莹一想也是……最后终于点了头。
“我倒是可以答应带你回家,只不过此事须得你爹应承才行。”
“我爹上朝去了,这会儿也不在。”窦颜玉笑眯眯地道:“不过我爹不在,府里的事情都是窦管家看顾。咱们只要说服了他,就算我爹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你就跟我一块儿去说道说道?”
“好吧。”
不多时,窦颜玉便带着崔莹找到了窦管家处。
“窦管家,我院子里的花儿开得正好。颜玉她觉得闷,我想带她回崔府赏花,可否替我跟窦大人转告一下。”
窦管家自然听出了她们想先斩后奏的意思。
摇头道:“崔小姐,我们小姐受伤不轻您也瞧见了,老爷临上朝前吩咐我看顾好她。您若要叫小姐过府赏花,还请等她伤好之后。”
崔莹听罢,递给窦颜玉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但窦颜玉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她思忖了一下,笑着开口:“窦管家,我就是去闺中好友家中玩耍赏花罢了。”
“是是。”窦管家点头,笑容敷衍,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自家小姐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不可能松口。
“那你是知道我的脾性的。”她笑容不变,窦管家心里却渐渐有不妙的感觉。
“小姐你……”
“正如你心中所想,告诉你去向是顾及我爹的面子。等我爹下朝回来问起,你也好向他禀告免于责罚。我那么多次擅自离府,我爹有几次能防住我了?”
她伸出一只手,用力握了握拳,骨节顿时噼啪作响,窦管家的心也跟着声音渐渐下沉。
“我爹都拦不住我,更何况你?”
窦管家脸色变了变。
窦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