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呗,爹爹,你就告诉我吧。”
窦颜玉撒娇卖乖,将窦桐的袖子扯的皱皱巴巴。
“行了行了,你爹我也不知道,皇上震怒后只留了柳丞相几个大臣,你爹我就一四五品小官,消息哪儿有那般灵通。”窦桐无奈的道。
窦颜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又习惯性还当自己爹是上辈子的一品大臣了。
她尴尬的松开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爹,你别灰心,相信我,一时的失志不算什么,以您的才华,封侯拜相是迟早的事。”
窦桐嗤笑一声,还封侯拜相,他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只敢做做梦,这丫头倒是自信的很。
他没好气的道:“行了,别拍你爹的马屁了,回你自个院子里老实待着。”
窦颜玉瘪瘪嘴走人了,刚回到院子里忽然想到一件事。
啧,不对啊。
她这辈子一定不会在嫁给陆白止,既然有了变化,岂不就表示,他爹上辈子能做到丞相,这辈子,还真不一定啊。
窦颜玉叹口气,算了,管它呢,当不了丞相就当不了呗,比起位高权重,她更希望她爹平安健康。
傍晚,夜凉如水。
宣王府内亭台楼阁,错落精致,三步一成景,哪怕是晚上,也依旧极美。
凉亭内,陆白止一席白袍坐在其中,修长的指尖夹着一颗棋子,神情专注于面前的棋局。
宣管家小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王爷,程府送来了密信。”
陆白止没出声,自己执黑白子又下了几轮才缓缓开口,声音如清润如泉,十分好听。
“想让我帮阿烟。”
宣管家点头:“是,程将军是这个意思,他信中说,程姑娘是帮王爷做事,一向忠心耿耿,现下有难……”
话还没说完陆白止一声轻笑打断,抬眸看过来,微微歪头,状似好奇的道:“阿烟这是第几次擅自行动了?”
眉宇间尽是天真,跟刚刚的模样好似两个人,看的宣管家心惊胆战,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陆白止视线又落回了棋盘上,叹气“真是太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棋子,似乎也没什么用呢。”说着,手中的黑子啪的一声,将白字给吃了。
陆白止又道:“佛祭日的事,查清了吗?”
宣管家腰更弯了:“还没有,程小姐的计划除了她的丫鬟外,也就跟在她身边的暗卫和麓山寺那位和尚参与。”
“奇怪的是,我们的人排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任何问题,也并无暴露之处,实在不知这窦二小姐是从何得知,还将计就计。”
“是啊,真是个浑身奇怪透着神秘的丫头。”陆白止勾唇,意味深长的道。
“另外,程姑娘已经醒了,她希望王爷可以帮她报仇。”宣管家实在不愿意传这话,但更不能隐瞒。
陆白止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把阿烟身边的暗卫留下一人,其余都调回来吧。”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回答,但宣管家已经知道自家主子的答案了。
“是,那程将军这密信?”
“自古父债子偿,反过来也是一样,想要救女儿,就看他舍不舍得了。”
宣管家了然:“是,奴才这就去回信。”
……
老百姓都信奉上天神明,因此,佛祭日的重要性连他们都重视。
经过一天的发酵,第二日,关于酬神当天程萝烟的议论早已甚嚣尘上,根本止不住。
在暗中某些势力的推动下,程萝烟灾星的名头让百姓更加愤懑,都觉得她触怒了神明,玷污了圣地,所以才引得佛鹰那等灵物的攻击。
金銮大殿外。
程将军和其夫人跪着求了许久,最后还是主动降职,并上交了手上大半的兵权才救回了女儿一条命。
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手中的兵权何其重要,没了兵权就如同老虎没了爪牙一般。
一个正二品武将也连降三职,成为从三品骁骑参领,跟窦桐原先的正四品官也就一步之遥。
不仅如此,程萝烟伤势好了后,每月初一十五还需要去麓山寺诵经祈愿,求得佛祖原谅,直到下一个三年的佛祭日到来。
这次,程家可谓是伤筋动骨,损失巨大。
相比之下,程家走下坡路,窦颜玉可就高兴了,哪怕禁足也抵挡不住好心情。
佛祭日前后日子加起来,她算是难得老实了一段时间,值得庆贺的是,手臂上的断骨伤终于好全了。
换言之,她又可以出去浪了。
窦桐也知道不可能将女儿一直关着,见她手好了就将院子的守卫都撤了。
虽没明说解除禁足,但以窦颜玉的本事,说不说也都一样,父女俩心照不宣。
窦颜玉一身清爽简单的红裙行走在街道上,心情却并没有多放松。
她很清楚,佛祭日一事,程萝烟定然知道是自己所为,程家人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报仇。
呵,真要算起来,上辈子程家人先害死了她父亲,早就不死不休了。
这辈子她哪怕决定远离这些人,但命运就是这么充满戏剧性,不但没能远离,反而提前结下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