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监端了颗苹果上来，窦颜玉拿上后直接放在了头顶上，在五十米外的木桩前站定。
这一刻，所有目光紧紧的聚集在程晋北箭矢之上。
射死靶和射活靶可不一样，后者不光考验准头，还考验心态。
除非程晋北不怕出人命，否则是肯定会有压力的。
窦颜玉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晋北，她笃定对方不敢射伤她。
尤其有了皇上那句话，加上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更不敢了。
程晋北的箭矢顶端一直对准的是窦颜玉的额心中间，只要他一松手，窦颜玉必死无疑。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程晋北很想松手，但……他只敢想想。
“程副统领，好了没？这么墨迹呢？”
相比他的紧张和心理纠结，窦颜玉就懒散多了，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窦颜玉是轻松了，但窦桐差点神经衰弱，铁青着脸气的半死。
“这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说风凉话？真不怕小命玩完是不是，哎哟老夫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
孝成帝也忍不住好笑的摇摇头：“这丫头可真够虎的。”
“闭嘴。”
程晋北额间鼓起青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还颤了颤，箭矢又对上了她的眼睛。
窦颜玉心下冷笑，依旧不动如山。
知道不好再拖下去，程晋北咬牙，指尖一松，长箭如弦咻的一下飞出。
“啊……”
台下胆子小一些的贵女们甚至都遮住了眼睛，生怕看见什么血溅当场的画面。
只听噗嗤一声，箭头精准的射穿了苹果，深深的钉入了木桩之中。
窦颜玉从头到尾别说害怕，就是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甚至是眼睁睁看着箭挨着她头发射入。
她笑眯眯的将苹果拿下来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程副统领，准头不错，这苹果也不错，还有一半，要尝尝吗？”
程晋北一张脸漆黑如墨，咬牙沉默不语。
“哈哈哈，厉害，窦家丫头你可真厉害啊。”孝成帝满脸赞赏大笑。
他可是瞧的真真的，这丫头从头到尾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心态好的不得了，许多男儿都比不上。
这堪比二郎的女子真不多见。
有皇上开口，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各种溢美之词都不带重复的。
陆白止更是站起身又蹦又跳的鼓掌。
窦桐捂着心口瘫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刺激，真是不容易。
窦颜玉扔了手里的苹果，取过新的弓箭：“接下来，到我了。”
两人轮换了位置。
同样一个苹果被太监送了上来。
“等会儿，我不想用苹果，劳烦给我换一颗葡萄上来。”她笑眯眯的道。
程晋北脸色一变。
“怎么，程副统领肯定没意见吧？毕竟，苹果可比葡萄大的多，自然也好射中的多，我这换成葡萄反而增加了难度，你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吧。”
程晋北：“……”
他脸色青白交加很是好看，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谁都知道，换成葡萄确实增加射中的难度，可同时也增加了活靶的危险度。
这死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
没错，窦颜玉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呢？谁又能说出个错呢？
小太监见皇上没说话，便重新换了葡萄上来。
程晋北没办法，只能将一颗小小的葡萄顶在头顶。
葡萄是深紫接近黑色，他的头发也是黑的，这放在一块，眼神不好的都看不见。
窦颜玉啧了一声：“这葡萄太小了，我都看不清在哪，不过没事，不重要。”
程晋北：“……”
众人：“……”
她艰难的拉起了弓，手臂颤颤巍巍的，看的人心慌。
程晋北深吸一口气，很想十分有风度的站稳如松，可惜，他跳动的越来越剧烈的心脏告诉他他做不到。
他忍不住咬牙：“你根本不会射箭？”
窦颜玉笑满脸无辜：“我会射啊，只要不要求准头，拉弓放箭，多简单啊。”
下面的大臣们有些都忍不住笑了。
窦桐这会儿是心不抖了，气不喘了，看的兴致勃勃，还满脸嫌弃的点评。
“瞧瞧这程家小子，这么大人了，还没我闺女稳重，就这还禁军统领？哼，啥也不是。”
绿荷很赞同：“老爷说的有理。”
窦颜玉憋的脸都红了，仿佛用尽了全力将弓缓缓拉满，箭矢的方向一会儿在他腹部，一会儿心脏，一会儿脑袋，颤个不停。
程晋北的心也随着她的手不停翻滚，浑身僵硬，后背都汗湿了。
程安邦忍不住站起身：“皇上，这窦二小姐连弓都拉不好，这箭要射出去是会出事的，不若到此为止吧。”
窦桐听见后立马不干了：“皇上，不可啊，程参领，你儿子刚才朝着我女儿射的时候我可没说半个字。”
“比斗是你儿子要求的，规矩是你儿子定制的，这箭也是你儿子先射出去的，怎么，到了我闺女了，你要终止？好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