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颜玉也没好到哪儿去,忍着浑身酸疼,压抑了一下午的火气顿时憋不住了。
“哭哭哭,哭个屁啊,你个白痴,本来我被人追就够倒霉了,然后才知道,更倒霉的是遇到了你。”
“颜玉,你看……”
她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不是颜玉,你先……”
“都说了让你闭嘴听不懂吗?”她满心暴躁。
陆白止眼泪流的更凶了,抬起手捂住了嘴,满眼都是浓浓的委屈。
窦颜玉翻了个白眼,好在没气糊涂,没忘记身后还有人在追杀他们。
她走到吃草的马儿身边,不明白好端端的这马怎么突然就不走了,还停的那么急切。
“马儿马儿,我知道你很累很饿,咱们忍忍好不好。”
窦颜玉安慰的摸了摸马儿的脑袋,然后再次翻身而上,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陆白止。
“愣着干嘛?你想留在这等死是吧。”
陆白止猛地摇摇头,指了指身后,小心翼翼的道:“颜玉,悬崖。”
什么?
她一愣,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后看去。
黑夜笼罩之下,月光倾斜而下点点光晕,她们正前方十几米之处,赫然是一道断崖。
窦颜玉脸色青白交加,心累的闭上眼,只觉得老天爷都见不得她好过。
都跑了一天了,结果临到头居然跑到了悬崖边上,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难怪这马儿不再往前了。
这时,身后一阵阵洗洗漱漱的声音传来,杀手赶到了。
夜色下,这一个个全身黑衣的杀手完美的隐藏在黑夜中,好似从地狱而来的夺命恶鬼,只有那一柄柄泛着寒意的刀剑反射着银光。
陆白止手忙脚乱的跑到她跟前,紧紧的抱着她的手,一脸的害怕。
窦颜玉抽出腰间软剑,沉声道:“宣王爷,靠人不如靠己,想要活命得靠你自己。”
她说的意有所指,并不直白,但她知道,这人一定能听懂。
陆白止清澈的眸底深处略过一抹暗芒,速度快的无任何人察觉,他依旧紧挨着她,脸上除了害怕就是懵懂。
“颜玉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要跟父皇告状,父皇肯定会给我出气的。”
等有命回去再说吧你,窦颜玉翻了个白眼。
“杀……”
对面的杀手没有耽搁太久,其中一人抬手,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下一秒,杀手们手持长弓,一柄柄利箭飞速射来,漆黑的箭头能看出每一支都涂抹了剧毒。
窦颜玉咬牙,手中的软剑裹挟着内力将箭一波波的折断,但也只能抵挡一时。
她相信这箭头上的一定是剧毒,恐怕沾之即死,但在这般毒箭雨的攻势下,想要毫发无损几乎不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
窦颜玉调动一大半的内力狠狠地向前一挥,下一秒,一把拽着陆白止跳下了断崖。
“啊……”
陆白止尖叫声响彻。
“闭嘴。”
窦颜玉本就一直提着内劲,还要带着他已经很辛苦了,突然耳膜被这么一震差点造成内息紊乱,气的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两人急速坠落,她收起软剑,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狠狠地插入石壁之中。
滋滋滋,匕首和山石剧烈摩擦不停地闪现火光。
窦颜玉手腕承受着巨大的震力,若不是用内力一直护着腕部经络,恐怕手骨都要断了。
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体还要时不时遭受延伸而出陡峭山石的撞击。
两人相拥着不知坠落了多久,窦颜玉手腕已经彻底没知觉了。
又一次撞击,她闷哼一声,没忍住咳出了一口血,胸腔处又闷又疼,全身一点力气都没了。
眼皮越来越重,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手腕一松,整个人软了下去。
一直抱着她的陆白止眼底的惊惶缓缓退去,抬手在窦颜玉脖颈处一点,窦颜玉彻底陷入了昏迷。
他反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身,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改变。
陆白止锐利的眸子眯起,抬手向下一掌击出,浑厚的内力轰的一声散开,凭借此很快知晓了他们距离地面还有多少距离。
但,耳廓微动之下,似乎有些意外之喜?
轻微的水波声入耳,陆白止改变了原本的打算,抱着窦颜玉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一盏茶功夫后,哗啦一声,两人直直的落入水中,很快又冒出了头。
他抱着窦颜玉上岸,迅速用内力烘干了两人的衣服,警惕的环顾四周。
虽然周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但能感觉到周围潮湿的环境,他仔细辨认了一番,循着些微干燥的气息带窦颜玉快速转移了地方。
周围的树木枝桠稀疏了一些,月光从头顶淡淡的投射而下,他也能看清窦颜玉此刻的状况。
大致检查了一番,结果不算太糟糕。
最严重的就是手腕骨和胸腔内积蓄的淤血,他帮其化开了一半,闲来无事,就这么一直看着她虽苍白却不掩姝色的小脸,骨节分明的食指缓缓抚上,轻声低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