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泽这番话一语双关,在场的人顿时都跟着变了脸色。
如今大祈皇帝病重,最是忌讳这样的说辞,所以在她这番话出口的一瞬间,在场的人无疑都绷紧了一根弦。
若是回得轻了,不免有有损国威的感觉。
若是回得重了,又怕会因此引起两国会面的不悦,若是进一步引发了纷争,那无疑是现在祁国上下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即便蔚泽这番话说得并不友善,但是这一刻,赛马上的所有人还是都没有出声。
既然这个话她是冲着姜锦书去的,只有姜锦书来接这个话,才不会把这件事情上升高度。
当然,也是因为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替姜锦书挡这个事情。
既然可以坐着看戏,谁又愿意被卷入到这个事情里面去呢。
姜锦书心中也清楚这一点,但是话既是冲着她来的,她便不能跟旁人一样躲着。
只见她不疾不徐地跟着场中的其他人都见过了礼之后,这才转身走向了蔚泽公主。
站在蔚泽公主的高头大马面前,姜锦书的身形显得很是渺小,但是她却不卑不亢地抬头看向了蔚泽,认真开口道,“公主说笑了,我之前不愿意过来是因为大祈有大祈的规矩,若是人人一句话都能坏了大祈的规矩,那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不过陛下仁厚,想着公主再三发出邀请,哪怕明知公主这般做不合礼数,但是为了彰显我大祈的大国胸怀,也还是应允了,所以我才过来了。”
“与公主口中所说的怕倒是半分都不搭界的。”
“说起来公主还是我的手下败将,自古好像就没有人会惧怕手下败将吧。”
姜锦书这一番话说得温柔,但是说出口的每一个却好似都带着刺一般,扎得蔚泽如坐针毡。
听着蔚泽不爽的言论,姜锦书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由着宫人帮自己绑好了襻膊,然后走过去从宫人手中牵过了马,缓步走着,翻身上马。
坐稳了之后,姜锦书这才轻轻拉了一下缰绳,抬头看向了蔚泽出声道,“公主殿下,今天准备要比什么?”
“一切以你为主,你说比什么,我都能奉陪。”
姜锦书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这么一说之后,不管蔚泽说比什么,好似都是她在让着蔚泽一样。
既然是蔚泽选的,那自然都是她擅长的,所以自然可以说是姜锦书在让着蔚泽。
蔚泽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主,哪里能听得了姜锦书这样的话,当即冲着姜锦书出声道,“这次让你选,你说比什么,我们就比什么。”
眼看着蔚泽中计,姜锦书一开始还一脸为难的样子。
一直到谢暨白出声道,“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按照公主的意思来。”
姜锦书这才应声,然后转头看向了蔚泽开口道,“那公主,我们在马上抚琴可好?”
“谁能在马上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就为胜。”
“当然,如果公主不擅大祈的古琴,也可以用你们漠北的马头琴。”
蔚泽听着姜锦书的这番话不以为意,笑着开口道,“本公主还以为你能想出为难人的法子呢,也不过如此。”
“这一次,本公主绝对不会输给你。”
蔚泽这么说着,转头看向了丹可身边的使臣。
使臣急忙应声,去帮她取了一把马头琴过来。
为了让比赛尽可能地公平,姜锦书这边取来的就是琵琶。
其实姜锦书这么提议除了想赢之外,也是想要保全自己的颜面。
马上抚琴说出去多少还有些雅韵,若是真是抛开什么都不顾的赛马,到时候哪怕是赢了,传言出去也多少会下了谢暨白的面子。
所以她很努力地在护住自己的颜面,护住谢暨白的颜面。
只是这件事情本就是谢渊用来为难谢暨白,只怕是不论自己怎么努力,结果也只能是差强人意了。
姜锦书心中这么想着,但是面上却还是格外的认真。
伸手接过了琵琶之后,她就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蔚泽。
在看着她也准备好了之后,这才优雅地对着她轻点了一下头。
蔚泽攥紧了手中的马头琴,对上姜锦书的目光,眼中依旧满是不屑,“姜奉仪是吧,上次是本公主大意了,所以才让你侥幸赢了一次,但是这一次,本公主绝对不会输。”
她这么说着,一只手扶稳了马头琴,一只手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宫人,“可以开始了吗?”
见着姜锦书点头,那宫人这才示意开始,两人便一起拉扯缰绳,让马匹跑了起来。
在跑出去之后,姜锦书就努力让自己在马背之上坐稳了身子,右手轻轻拨动琵琶弦,开始弹了起来。
而另一边,蔚泽一马当先,纵马跑出去了好一段路之后才开始想到要拉琴。
但是马匹跑得太快了,她坐在上面一下稳不住身子,拉出来的声音便显得异常的粗嘎难听。
也是,这会的蔚泽就连坐稳身子都难,更别提要在马背上拉琴了。
但是反观姜锦书却是一片悠闲姿态。
她身下的马虽然跑得没有蔚泽的快,但是胜在极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