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姜锦书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谢暨白却突然站起身来,主动邀请了丹可赛上一场。
其实谢暨白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眼中挺正常。
毕竟蔚泽挑衅许久,如今她跟姜锦书之间没有分出胜负来,谢暨白身为大祈的太子,邀请漠北王子赛上一场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只有姜锦书清楚谢暨白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丹可刚刚献哈达的举动以及蔚泽口无遮拦的那番话而已。
其实也不怪他,从自己踏足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连累他被人嘲笑了。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谢渊要故意为难他,自己只是颗棋子而已,但是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即便明知道她是棋子,可是这一场局就是因为她才能成不是吗?
谢暨白会迁怒于她也是正常的。
姜锦书这么想着,默默垂低了头,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指甲。
一直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范瑶安这才缓缓开口道,“姜奉仪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本宫瞧着就连那漠北王子都对你刮目相看啊。”
她这么说着,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满是讽刺的意味,“你这般手段倒是确实了不得,也不怪殿下昨儿又去了你那里,就连本宫都觉得新奇的厉害。”
“确实是一些本宫在闺中不曾见识过的东西。”
范瑶安这番话说得不轻不重的,刚好够谢子实等几位皇子听到。
那几个人原本被裴延怼了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又因这一切都是因为姜锦书而起,这口气不敢对着裴延和谢清衍撒,便都冲着姜锦书去了。
随着范瑶安的话音落下,几人便跟着奚落了起来。
嘴上虽然都是顺着范瑶安的意思在“夸”姜锦书,但是说出口的话却都是话里有话的。
姜锦书觉得自己若当真土生土长的大祈女子的话,听着他们此刻的这番话估计早就羞愤难当了。
好在她的灵魂来自于现代,心中坚定地知道他们此刻所有针对女性的言论都是不对的,所以才会没有陷入到他们的语言陷阱之中,没有觉得自己当真这么不堪。
赛场上,谢暨白和丹可的骑射异常激烈,姜锦书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紧盯着赛场之上,其实也根本没有闲暇去管别人在说些什么。
其实单论骑射的话,哪怕谢暨白这些年一直也都没有荒废,但是一个不得宠还要藏拙的皇子,来这里练习的机会本就有限。
但是丹可不一样,他是在马背上出生的,骑射于他而言就如同吃饭一般简单。
眼看着丹可已经领先了半个马身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赛马谢暨白要输了。
漠北的使臣更是已经激动地大呼着王子万岁了。
就连谢子实几人也在低声奚落着说着谢暨白不该上去之类的话,不该丢了大祈的颜面,更是一个个鼓吹着让谢清衍上,说他骑马打仗,于骑射上而言应当是胜过谢暨白的。
哪怕上一次漠北使团来的时候,只有谢暨白一人能在所有的项目之上与丹可赛个不相上下,打碎了大祈男子羸弱的刻板印象,他们这群躲在背后一无是处的人也依旧可以在此刻说着这样的风凉话。
可是即便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谢暨白输定了,姜锦书却依旧觉得他不会输。
谢暨白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输。
他可以隐忍蛰伏,可以用所有的讽刺和奚落来铸造铠甲,让自己逐渐刀枪不入。
但是一旦是他主动发起的进攻,他就不会允许自己有输的可能。
小到如今赛马场上的这场比赛,大到夺嫡之战。
姜锦书这么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地落在了谢暨白的身上。
果然,就在还剩两个箭靶的时候,谢暨白两箭连发,在同一个位置,连续射出两箭,瞄准了不同的靶心,还全部都射中了。
在所有的箭都射出之后,他才用力挥了一下马鞭,身下的马顿时疾驰而出,几乎瞬间就超越了丹可的马,直冲终点。
丹可原本还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射着身侧的靶子,但是在听到身侧谢暨白的马蹄声乱了的那一刻,他几乎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然后最后一箭就射偏了。
虽然还是射到了靶子上,但是明显已经射偏了。
眼看着谢暨白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丹可顿时扔了手中的弓快速追了上去。
但是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晚了一点点,两人一前一后地到达了终点。
翻身下马之后,丹可才转头看向了谢暨白,心悦诚服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果然才思卓然,丹可佩服。”
“你让我想起来你们大祈的一句话,叫,兵不厌诈,这一场是我输了,我心服口服。”
谢暨白听着奖丹可的这番话,简单回了个礼,“王子骑射都是一流,孤也是颇为佩服。”
两人这么寒暄了几句之后,裴延才让准备好的宫中歌姬到了马场之上表演。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些歌姬几乎纷纷都骑上了马,在马上表演了一场合奏。
这样的一幕无疑让人更加直观地觉得姜锦书刚刚马上琵琶的那一幕跟这些歌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