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突然超出了预想,姜锦书此刻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低垂着头,任由查雅丹这么数落着。
在察觉到查雅丹是有意针对之后,姜锦书就知道自己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了。
而且说多错多。
只是她想不明白就没有穿宫服这样的事情查雅丹为何会这么大张旗鼓地责罚她。
毕竟她名义上是太子的母妃,而她如今怎么说也是东宫的奉仪,在众人面前这般羞辱她,不是等同于当众下了谢暨白的面子吗?
姜锦书深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眼看着因为查雅丹的动怒,周遭的气氛都陷入到了尴尬之中,最后还是惠贵妃出声缓解了尴尬。
“皇后,姜奉仪年纪轻不懂事,您说上两句就好了。”
“好了太子奉仪,快些落座吧,今儿是喊你们过来一起热闹热闹的,可别因着本宫的宴会再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惠贵妃这么说着,转头看向了碧痕。
碧痕立刻明白,上前搀扶住了姜锦书,“奉仪快些落座吧,一起品茶。”
一旁的安姝然看着皇后这突然的发难,心中也跟着难安的厉害,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搀扶姜锦书,但是又深知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只能强忍着。
一直到这会看着惠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过来扶着姜锦书坐下了,她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惠贵妃都这么说了,皇后自然也不好紧抓着这一点错处不放,刚刚那一丝不安的气氛逐渐也跟着消散了。
随着三三两两夸赞茶饮好喝的声音传来,钟粹宫中的气氛也逐渐热络了起来了。
只有姜锦书一直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皇后数落了兴致不高,但是其实她一直在想着这里面的端倪。
姜如妡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眼底满是嘲讽,笑着开口道,“这就挂脸了?这么沉不住气?丢人现眼。”
她这话说得声音不大,就是故意说给姜锦书听的。
但是那分贝也足够周围的几个人听到了。
姜锦书没有在意,但是安姝然听了心中却心疼得厉害,不由得出声看着姜锦书开口道,“妹妹,这茶颇好,妹妹尝一口,你当是会喜欢的。”
一直到安姝然的话传来,姜锦书这才从刚刚的思考之中抽神出来,对着她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拿起了面前的茶盏浅浅呷了一口。
喝过之后,姜锦书刚想顺着她的话说果真好喝,就听着查雅丹再次开口道,“安良娣,本宫听闻你颇通茶道,既如此,不妨过来给惠贵妃亲自沏一盏茶吧。”
查雅丹都点名了,安姝然自然也不敢不应,只能赶忙站起身来应声就要上前。
安姝然对于茶道确实颇为精通,她也素来爱好这些雅致之物,所以自坐下来之后就认真地开始了。
鉴茶、选水、赏器、炙茶、碾磨、烧水、煎茶,所有的工序安姝然都做得有条不紊。
她今日穿着范瑶安昨儿特意一早让人送去的宫服。
精致的宫服穿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整个人端庄高雅,再搭配上她此刻所做的一切,俨然就是一幅养眼的仕女图。
此刻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件普通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中可以变得这么雅致好看,都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而这里面明显还掺杂着几道不善的目光。
姜如妡看着安姝然此刻的模样,眼中的嫉妒更是明显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给她这样一个出彩的机会。
明明今儿这个春日宴就是为了她才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她能跟惠贵妃这边接触到,把她要汇报给陛下的事情都转交给惠贵妃。
这样的一场宴会,竟还被她给抢了风头了,姜如妡心中沉闷异常,偏偏还不好发作,只能盼着安姝然能出点错,当众成了笑柄才好。
东宫上下都知道她跟姜锦书交好,跟姜锦书交好的人,就该跟姜锦书一般不成体统才是。
只可惜,姜如妡盼了许久,想看到的那一幕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安姝然妥帖地做好了一切,然后沏了两盏茶,一盏端给了皇后,另外一盏递给了惠贵妃。
在安姝然递过来茶盏的那一刻,惠贵妃其实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但是毕竟是她自己主导的品茗宴,她还是不好表现出来,便这么强撑着,看着皇后喝了一口,她也不好不喝,便强撑着跟着喝了一口。
但是那一口茶饮刚刚下肚,她整个人就狠狠蹙眉,随即抬起帕子掩面,将那一口茶吐了出来。
“娘娘,您怎么了?”一旁的碧痕见状,急忙伸手一把扶住了惠贵妃出声道。
惠贵妃此刻脸色惨白,脖间身上都开始有红疹浮现,整个人看上去呼吸困难异常。
整个钟粹宫几乎瞬间乱了。
碧痕一边扶着惠贵妃,一边赶紧看向了秋夕,“快去请御医,快去!”
秋夕没敢耽搁,赶忙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钟粹宫上下几乎瞬间乱了。
最为慌乱不安的自然就是安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