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夏如初辗转反复,怎么都睡不着,索性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然,她听到了引擎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这个点怎么会有车来呢?
起初夏如初以为自己幻听了,可当她起身看向窗台外的时候,猛地睁大了眼。
那不是顾景明常坐的车吗?
夏如初正诧异着,还想是不是空车,便亲眼看到顾景明从车上下来了。
揉了揉眼睛,一愣神的功夫顾景明已经上了楼,推开了她的房门。
直到这一刻,夏如初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是活生生的顾景明。
他把外套丢在一旁,松了领带,熟稔地把呆若木鸡的夏如初搂进怀中,一颗颗地解着她睡衣的纽扣。
“先生……”
夏如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吻封唇,整个人往后跌去,陷入了柔软的被云中。
他喝酒了。
那一瞬间,夏如初明白了顾景明身上发生了什么,却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件事。
他不应该和何崇慧在一起吗?孤男寡女,酒意相助……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的缘故,顾景明比平时更加热情,夏如初完全招架不来,才一会儿就溃不成军,泣不成声。
“这样就不行了?”顾景明问。
和夏如初形成
鲜明对比的是他的气定神闲,仿佛出力的人不是他。
夏如初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的她让人实在无法克制,被顾景明抬起身子又来了几次,最终沉沉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上午了。大概是昨晚胃口没开吃得太少,夏如初腹中的饥饿打败了身体的疲倦,以前都要更晚些才起床的。
才要起身,她悚然发觉,顾景明竟然也在她身边睡着,这可是不常见的事,看来醉的不轻。
他的胳膊和腿都死死压住了她的,让她连动弹也不敢,只好忍着饿直到顾景明也醒来。
“你醒了?”
顾景明的酒意消失了不少,他只不过稍微愣了一会儿就判断出了眼前的情况,并松开了夏如初,坐起身来穿衣服。
“嗯……”夏如初怯怯地答应,然后肚子清晰地咕咕叫了一声,顿时气氛尴尬了起来。
顾景明回过头,瞥了她一眼:“饿了不会自己先起来?”
夏如初尬笑。
不是不会,是不敢。
夏如初以为他醒了酒后便会离开,没想到顾景明竟然留了下来,又住到了晚上与她缠绵的时候。
这时,夏如初心里的疑惑终于忍不住了,迟疑着问了顾景明一句:“不用去何小姐那里吗?”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
凝固。
顾景明停下了动作的手,目光顿时寒冷如冰:“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夏如初感觉到了他的怒意,怕了。
顾景明松开了夏如初,神情头一次如此陌生。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顾景明。
即便是确定金主和情妇的关系后,他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浪子绅士做派,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散发着抵触厌恶与冰冷的气息,高高在上,令人战栗而窒息。
“你在打探我的事?”顾景明问。
虽然是疑问句,可在夏如初听来,那是个肯定句。
“我没有,是不小心知道的……”
“不小心?”
顾景明嗤笑一声,穿好了衣服,冷冷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夏如初:“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你这种本来就不聪明的。弄巧成拙,令人厌恶。”
夏如初想解释,可顾景明根本就不听她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郭姐和小艾见先生离去的时候满面冰霜,十分忐忑,找夏如初问发生了什么。
夏如初把事情的经过和她们说了,两人皆是拍手惋惜。
“小姐,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不是故意打探先生的事,那也不能在那种关键时候扫兴啊!”郭姐一脸痛惜,语重心长。
小艾也
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是,得弄清楚自己的定位,小姐你再好,那也不是……不是那个嘛,哪有反过来过问先生私事的呢?太不懂事啦。”
她们情感上偏向夏如初,可一致站在了“正确”的立场,认为这件事是夏如初做得不对。
当着夏如初的面不好把话说太直,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一个做情妇的,哪里有资格吃这种飞醋呢?再说了,何家九小姐是什么人,哪里是她能随便说起的?
何家和顾家是世交,要是不出什么差错,何家九小姐是非常合适的顾家儿媳妇人选。
那可是大房正宫,顾家长辈也要欢喜点头的存在,顾景明再怎么厉害,明面都要给这位正式夫人尊重和脸面的,人家和先生那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夏如初本觉得有点委屈,在听了二人的话后,眼圈禁不住微微红了。
她想到一个词,自取其辱。
又想到了一个词,自作自受。
是啊,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情妇?
人一旦做了这种见不得光的“职业”,无意的一句话,即便是无心那么一问,也是板上钉钉的心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