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如初这么说,可秦润一点都不放心。
这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都看不出来,还小心?做梦呢。
所以,秦润暗暗在心里记下了这回事,但嘴上并没有再提起。
回到家里后,夏如初受到了赵宜兰和珊珊,以及咪咪的热烈欢迎。
“唉哟……我看看,胖了点儿!还黑了点儿,不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赵宜兰拉着夏如初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
夏如初笑:“宜兰姐你这也太夸张了,好像几年没见到我似的,明明几个月前才回来过嘛。”
赵宜兰瞪她:“那次你回来才几天,这不没看清嘛!好了别说了,再说菜都要凉了,快来吃吧。”
“嗯!”
久违地吃到赵宜兰做的饭菜,夏如初觉得很是怀念,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多。
赵宜兰看她这吃相,笑:“你这是铁了心不打算回来做明星啦?”
夏如初噗地笑了:“你刚刚还说我胖了黑了,都这样了还怎么当明星呀。”
“那也只是和以前比呀,你现在还是很漂亮的嘛,就是……”赵宜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就是你现在这样其实更好,看着结实一点儿。以前和个纸糊的一样,现在像个人了。”
夏如初重复了一遍:“像个人了……”
“是啊,感觉有活气儿了。看来你在那边过得挺习惯的呀。”
“是挺习惯的,我觉得那才是属于我的生活。”夏如初的笑容有点淡淡的。
“可不是嘛,咱们都是在差不多家庭环境长大的,你说之前当明星天天整那些看不懂的,根本就不适应啊。依我说,既然你现在那定主意卖面包了,要
不干脆找个差不多的男的谈对象得了,别再找那些不靠谱的了。都是自己人,说句话你别嫌扎心,你要是不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这年龄该谈了,再拖就不好找了,那都是剩下带娃的了。”赵宜兰耿直道。
夏如初一怔,胸口有些刺痛,勉强笑道:“那你觉得差不多的,是怎样的呢。”
“就是年龄大点小点无所谓,反正你长得年轻不要紧;有个正经工作;不喝酒不赌博不打人也不出去乱搞,这就是很好的男人了。也不一定要赚多少钱,赚的少他可以做家务嘛,现在又不讲究这些。反正你手里的钱,俩人凑合着不乱花,生个孩子过一辈子应该是够了。”
赵宜兰对夏如初的身家有所误解。她只看到夏如初的两辆车和眼下住着的房子,心里估摸着大概一千多万快两千万的样子。
再加上当明星的收入,这笔钱怎么地也够一家三口安安心心过一辈子了不是?
这还是她体贴地用夏如初那个比较高的标准来算的,要是以她自己的生活标准,十辈子都够了。
夏如初点点头:“这样的未必瞧得上我呢,怎么说我除了一点钱,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那点钱,还不是她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赵宜兰忙道:“又胡说了!这样的条件还瞧不上你,他是想娶嫦娥啊?如初啊,我和你说心里话,人还是得找差不多出身的,不然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夏如初知道赵宜兰说的是金玉良言,是苦口良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想哭。
夜里,夏如初躺在柔软的大床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些失眠。
睡惯了向阳街那边略
硬的木板床,忽然睡这样云朵般柔软的床,反而不习惯了。
或许那里才是她真正该呆着的地方吧。
只是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平时的时候也就罢了,过年的时候多少有些冷清入骨的。
夏如初不知道的是,在她失眠的时候,顾景明也正坐在书房里,凝视着外面被云遮掩了一半的月。
他自认为戒断得很顺利,迄今为止没有一点任何心痛,后悔,犹豫,怀念等种种不利于他决定的心情。
可关于那个女人的画面总是会不经意间跳入脑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也提高了。
就像刚刚。
他正在处理一件事情,莫名其妙地耳边就响起了她的声音。
那个声音对他说:我不可以责备你吗?
顾景明抬起头,书房内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仿佛是幻听,又仿佛是什么幽灵,但没有恐怖的色彩,只有淡淡的回响和不知道怎么就涌起的悲伤。
这悲伤的情绪当然不是顾景明本人的,他的心灵尚且没有学会这一功能。
是利用某种介质,通过刚刚那个声音传达到了他的心里,听起来是她的悲伤。
顾景明有些不能理解……她有什么好悲伤的?
他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甚至有些过界的放纵。
他给了她与她身份不相匹配的尊严与体面,而她却用那么下等和轻浮的方式回报他,自取其辱罢了。
顾景明想要转移注意力,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发生争执时,夏如初的双眼。
那是一双含着眼泪,怯怯的,想要绽出怒火却又被恐惧压制的双眼。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有那样的眼神?
顾景明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