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小骗子。
笼罩在陆沅时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信徒们敢怒而不敢言,谁要这区区一个玩家居然被选中成了始祖级血族,和他们的月神大人同一个级别。
《血族》创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玩家能够在游戏的一开始成为始祖级血族。
那个男人是个例外,也不知道系统是瞎了还是疯了。
萧淮并没有注意到黑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场戏,一场让鱼上钩而策划的头戏。
埃德温听着萧淮的心跳,心情逐渐复杂:“哦?有意思,可所谓成本又为何物?”
“自然是大人的信任。”萧淮松开手,他侧目望着夜空。
云拨月现,月光洒在他的眼中,他低声地说着:“信徒百分之百信任他的神明,而神明是否也要垂怜垂怜他的信徒呢?”
他轻声浅笑:“如果我错负了大人,我宁愿心脏被刺穿,迎接葬礼。”
萧淮重新望向埃德温,眼里纯粹地没有一丝杂质。
那目光像是暗流下滚烫的萤火,从深处沸腾,明明是光却有着灼烧视线的错觉。
他的一字一句化作电流在血液里流淌,呼吸变得柔软,周围的一切事物因为他而静止。
仿佛他注定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而存在的。
“你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口头约定?”埃德温被点燃了兴趣之火,便不会那般轻易地消散。
萧淮点头:“当然,大人不喜欢赌,我便不赌嘛,我只想得到大人的信任,成为大人的信徒而已。”
“你知道做我信徒的代价是什么吗?”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地笑。
萧淮从那双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无尽的折磨,他眉头微皱。
看来又要疼了。
习惯就好。
“无论是什么,我也接受。”
“有趣,真是有趣。”他向萧淮走来,伸出手点在他的眉心上,“我允你成为我的信徒,相应的,作为信徒你能来西楼寻我,我若唤你,你就得来,但禁止进入的地方,你不能进,懂吗?”
碰上眉心的一刻,仿佛有一把锯刃划破每一寸皮肤,月光在刹那间放大无数倍,刺眼灼目地让他疼得眼睛都快出血。
这样的疼痛不仅仅是肉体,而是灵魂深处,他因为强烈的疼痛而紧绷颤抖,汗水沾湿了衬衫,浑身几乎脱离,他死死咬住嘴唇才让疼痛的低吟声没有发出。
嘴唇都被他咬破出血,他也没有出一声。
埃德温收回手,眼里有些意犹未尽:“你很会忍耐呢,这让我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没有看到我想看的,也没有听见想听的。”
疼痛在瞬间消失,可是那痛苦的后劲仍然在折磨着他,他差点脱力跪在地上,但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咬紧牙关说了声:
“多谢……大人……夸赞。”
埃德温挑眉,准备离开,已经踏出一步时,萧淮低沉而略微颤抖的嗓音传入耳畔:
“大人,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还想说什——”他话未说完,刚一转头,却因为萧淮炽热的眼神而愣了一下。
“从此大人即是我唯一的信仰,我的视线永远追逐着您,您是否在未来也会永远看着我,祝福我,我并不需要您的祝福,我只需要您在内心为我祈福便够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般真诚,仿佛他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不期待得到任何力量的附加。
而是真正虔诚的信徒,只希望得到神明大人的惦记。
埃德温眼神一沉。
唯一的信仰,永远追随的视线。
他眉眼弯弯:“好啊,我答应在副本结束后永远看着你。”
反正以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神明的誓言,可不能轻易不算数。”萧淮很轻地说着, 感觉下一秒他就快晕过去了。
埃德温当然知道折磨灵魂的痛到底有多摧残人心,本想萧淮要是撑不住他就不答应他任何要求。
却没有想到萧淮不仅撑下来了,到现在还能与他说话。
埃德温挑起萧淮的下巴,双目如蛇般与他对视着,“自然和你们人类不一样。”
萧淮故作柔弱地踉跄了一步,被埃德温反手一握手腕拉住。
萧淮眼尾泛着淡淡的粉红,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可我被骗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敢相信他人,就算是神明,也不敢。”
埃德温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震撼的。
他一开始关注萧淮也是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完全生在他审美点上,后来发现他玩游戏别具一格才想要他。
但他却没有想到萧淮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知怎的……竟让他心底里生出了久违的怜爱?
他眉头微蹙:“你连我也不敢信?”
“大人不是也不信我吗?”萧淮弱弱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很委屈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没什么好委屈的,他从一开始没有付出真心,它本身就是个谎言。
时间离九点越来越近,埃德温最后还是说道:
“不过是个约定,我答应你不就好了。”
一份至高级别的灵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