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齐顾泽分明就是他前程路上的绊脚石。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目光在下面来回打转,最后定格在了徐月淮的身上。
他突然冷笑一声:“天香楼的东家竟然跟这些流民勾结,可见他们是故意要把长安城搅个天翻地覆啊。”
他这话分明是准备让徐月淮来背这个黑锅。
那些流民进入的速度虽然缓慢,可人数毕竟壮大,已经完全超脱了徐月淮的预估。
她看着自己拿出来的所剩无几的粮食,不由得抿起了嘴唇。
“阿娘,米粥马上就要见底,可还有那么多人没有吃上呢,我们该怎么办?”周绾的面色有些为难。
她虽然知道这种善意的行为一旦开始就不能突然停下来,但是如果真的把自家的粮食全都搬出来,那日后他们的处境只怕会难上加难。
徐月淮看着源源不断进来的流民,咬了咬牙:“继续去搬粮食。”
“可是……”周绾欲言又止。
“如果我们现在不让他们吃粥吃饱,那他们接下来要吃的可就是我们了。”徐月淮太清楚这些人的思想。
如果自己现在就停止施粥,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拉许多仇恨。
周绾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坚定眼神的时候,立刻点了点头:“阿娘放心,交给我吧。”
徐月淮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收获了百姓和流民的一致好评,只是她这样的行为却引起了其他米铺掌柜的不满。
他们纷纷抗议,却碍于齐顾泽的地位和权势并不敢贸然上前去闹事,只能背地里过过嘴瘾。
“长安城的百姓只有这些,我们就算是抬高了粮价,也只能卖出去那么多米,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流民眼,看着就要到咱们挣钱的机会了,她倒好,去做这个好人。”
“这几年雨水大,那些米一直堆积在库房里头,保不齐哪日就发霉了,不趁着现在卖出去,难道要等回头扔了吗?”
“我就没见过这天底下有这么做买卖的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却谁也没有胆子到徐月淮跟前去说。
就在他们只能看着那些人,背地里嚼舌根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他们。
“你们在这里说有什么用,不过跟那些长舌妇一样,只敢背地里嚼舌头,算什么好汉?”那人是丞相的属下。
刘掌柜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一下子就有了底气,冷哼一声:“你又算什么好汉,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不如你过去说。”
“我自然是要说的——徐月淮一介妇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买粮食,更别说她之前已经卖出过去一批了,现在却突然改成了白送,你们真当她有那么好心?”那人说着。
他这话一下子就把这几个掌柜的怒火给集中到了极点。
刘掌柜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愤恨道:“不错,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买粮食,就算是有银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卖给她,这里头分明就有鬼。”
“刘掌柜说得不错,我们可是亲眼见着几个难民进了她的天香楼,紧接着她就把粮食给拿了出来,只怕这是她跟那些难民商量好的一出戏,就是为了演给咱们看呢。”他继续说着。
“我家大人实在是看不惯她这种行为,只是现在不得闲,要是有人能替他分担一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刘掌柜的态度一下子恭敬了起来:“不知你家大人是?”
“自然是户部尚书,他掌管着国库,清楚一系列明细,之前户部扔过一批霉米,就是被她给捡走了,我看现在施粥的那些米,就是那些霉米。”
“这些人现在吃了还没事儿,等以后出了问题肯定是要在长安城闹起来的,到时候这最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他并不明着让这些掌柜出头,反而是一句又一句的激怒他们,让他们忍无可忍。
孙掌柜也紧跟着拍了桌子,愤怒道:“要是这么一来,那些流民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抢粮食,咱们屯的那些怕是都要落进她徐月淮的口袋里。”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唱戏。”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几个掌柜就纷纷来到了青龙门。
刘掌柜也顾不得什么丢脸不丢脸了,立刻发难,打翻了徐月淮手里的碗:“徐月淮,你跟那些流民一起联合起来诓骗我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徐月淮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到被打翻在地上的米,心头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想干什么?”她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就杀了过去。
孙掌柜紧跟着就开口:“还没有开城门的时候,就已经有几个难民到你天香楼里去了,你敢说你跟他们毫无关系?”
“徐掌柜,我们可怜你是个女子,却不得不抛头露面维持生计,可你这么做未免也忒不道德了些,你故意勾结这些流民难不成是想把疫病传染给长安城所有的百姓吗?”
他们一人一句就像是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到了徐月淮的身上。
她晓得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也不屑于去和他们解释,只是淡淡一句:“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