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徐月淮找到赵平的婶娘,反倒先撞上了齐顾泽。
齐顾泽在认出她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以防她再深入人群,而他心里的着急。也让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将人拉到没人的地方,嘶吼出声。
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识了疫病的可怕,更见识了它的传染性有多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月淮涉足险境。
徐月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的手里头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撇了撇嘴,抱怨道:“我只是想来帮忙而已……”
“这里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你再来帮忙,赶紧走!”齐顾泽打断了她的话,呵斥出声。
从他见到徐月淮开口,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这厢的徐月淮还没有开口,那厢的赵平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婶娘,伸手开口招呼徐月淮过去。
徐月淮正准备迈开自己的步子,却突然顿住了,不情愿的开口:“我听说已经有了方子,但是没有人试用,这才问过了赵平,他的婶娘愿意试一试,如果真得能成,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她晓得齐顾泽眼下这副模样完全就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故而说到最后也不由得软了音调。
听到软糯又可怜的声音,齐顾泽也不忍心再将怒火发泄到她的身上,紧跟着软了身段:“好,你有这份心思很好,既然已经找到了人,那你就先回去,这里不是什么福地洞天,只有法子有效果,我一定让人去告知你。”
徐月淮明白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她连忙点了点头,便退到了城门口,只是这一下,守城的将士是不让她再进去了的。
她不愿意再去疫区让齐顾泽担忧,干脆就顺着城墙怕了进去,还好她的身手没有荒废,要不然今日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疫区终于传了好消息出来——服用了法子的病患,病情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阿七分明就注意到徐月淮松了一口气,故而跟着她上了楼。
徐月淮看他小小的眼神里闪着大大的疑惑,不由得轻笑出声:“怎么?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需要我来解惑?”她说着,还不忘了将小人儿领进屋子里头。
她端了一碗牛乳,等着阿七的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阿七将牛乳往前一推,并没有任何喝得意思,“你为那些流民做了这么多的时候,可到头来,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你的好,所有的功劳都是摄……都是外头那些男人的,你甘心吗?”
他适时地改了说出口的话。
徐月淮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才意识到他是真得想不明白。
她不客气的端起牛乳一饮而尽,随后才开口笑道:“那在你的心里,那些人算什么?萍水相逢的过客?亦或者是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恶人?若你是摄政王,你会如何?”
“我会一把火烧死他们。”阿七的眼中分明就闪过了一丝狠辣。
徐月淮并不因此去责怪他,反而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你烧得了他们,可烧得了自己内心的不忍?莫不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他们,无论有没有什么报酬,都去进自己的全力,只为求一个心安。”
“居上位者,谋事不谋名。”
她末了,留下这句话。
只是,她却怎么也想到,自己的这句话悄然改变了阿七的想法。
疫情虽然被控制了下来,可那些派出去的太医和将士却并不能轻而易举的回到长安城内,还需要在外观察一段时间,等确认彻底没了问题,这才被放进了城内。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齐顾泽却病倒了。
坊间不由得议论纷纷,更有甚者,怀疑他就是感染上了疫病,从前趋之若鹜的那些人纷纷绕道而行。
这日夜里头,天香楼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三娘开门看到铁雄一脸沉郁,还以为他是过来找周绾的,立刻就转身准备上去叫周绾,却没想到被人给拦下了。
“我想见徐掌柜。”他的声音低沉,明显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三娘也不敢犹豫,立刻上楼将人给叫了下来。
徐月淮和三娘满脸疑惑的坐在一旁,等着铁雄的话。
谁料,铁雄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徐掌柜,求您去看看我家王爷吧。”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更别说铁雄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这样的举动着实是将两人给吓到了。
“哎哟,这是怎么……”
三娘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徐月淮着急的声音:“王爷他怎么了?”
“王爷自从从疫区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好今日还发起了高烧,太医虽然说没有什么大碍,可他的情况一直都不见好,嘴里头还念叨着您的名字,我想或许请您过去看看王爷就能好些呢。”铁雄连忙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三娘眼瞅着徐月淮就要跟着走忍不住一把拉住了她,小心提醒道:“我知道你担心王爷的处境,不过他毕竟是跟那些患了疫病的人在一起待过的,难保说就没有得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