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之内。但不过有一点,”
杨主任故意顿了顿。空气中那丝紧绷感稍稍缓解,却又被新的紧张感唢取代。
“妇女儿童的工作很广泛,不局限于你们所关心的一小块,它是一个系统性的整体工作,如何优生优育,生理卫生,夫妻关系,还有避孕知识等等,我还是会不遗余力地继续宣传的。你们家女眷有任何事难以启齿,还是可以找我!”
“啊?”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周秀珍眉头紧皱,半晌才恍然大悟般舒展开来,她长舒一口气说:“你……前面不是说管不到我们,那你到底你管不管我们?”
杨主任神色凛然而坚决:“抓计划生育是有辖区有指标的,我确实管不到你们身上来。不过,解放妇女的工作,是关乎全人类的伟大工程,帮助你们解放自己,这可没有职权范围,没有指标!”
周秀珍听了个云里雾里,却又莫名心安。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那你要是答应不再提那方面的事,咱们合作熏腊鱼的事,我也举双手支持。”
杨主任豪迈地拍了拍自己胸脯:“在你们搬到岸上开始新生活之前,我保证不提任何让你们为难的事!大道理我就不讲了,我的目标简单而纯粹,就是要让你们从无到有,从一无所有,到拥有安定的居所,合法的身份、还有文化!”
江又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吧嗒着烟,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仿佛听到了鸡同鸭讲。自己的未来日子,怎么可能是杨主任说的那样呢?
简直描绘的是充满了不可言喻和一厢情愿的希望。
江又信问:“喂!婆婆子,你饭菜搞了吗?留杨主任吃饭!”
“嗯,煮了饭了!杨主任,我还搞两个菜下酒!”
杨主任欢喜地点头:“那好的不得了,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江一龙说:“妈妈,得把这条火烧鳊也搞了吃!我听城里人说,火烧鳊还有个洋气的名字叫胭脂鱼!嘿,我以前还听人说过一句诗:「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想必胭脂鱼是最好下酒的!”
江大龙刘贵美等人都对江一龙刮目相看。
这小子多久不见,竟可以出口成章了?
二哥江甲龙也嘿嘿地笑,这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学的。
老弟能笑着念诗,看来很多事他是真的看开了。也许杨主任说的洗脚上岸,对这个老弟的吸引力最大吧!
杨主任拍手笑着说:“好啊,那只要你们要愿意留,我可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啊!”
她是真心想将这一船的人拉到岸上。
……
毛月亮的晚上,夜色蒙蒙,风声吹动棚子的声音断断续续。
江家父子四人和杨主任推杯换盏。
她的酒量,深邃似海,任凭世间风浪,自能稳坐钓船。
两瓶烈酒,她下肚了半瓶,非但未显丝毫醉态,反倒是眼中光芒愈加深邃。
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与从容。
江家父子四人则都喝得迷迷瞪瞪,若不是使出车轮战,绝不是杨主任的对手。
但那也太失风度了。
一家人目送杨主任踏着月光而去。杨主任的梦想他们还不懂。可对她的豪迈和酒量,是越加的佩服了。
月光倾洒,给她归家的路铺上了一层银纱。
杨主任缓缓步入家门,每一步都似在与夜色比能耐,擦擦的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坚韧与温柔。
门扉轻响,屋内,灯光柔和。
家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暖而熟悉,老伴许工的这盏灯,是她心灵最深处的避风港。
许工总是默默站在她身后,早已备好了一壶热茶与一块干净的毛巾,静静地等候着她的归来。他的动作温柔,有条不紊。既有对妻子晚归的细微关怀,也有对她的心疼与钦佩。
许工说:“下次要早点回来,在外面少喝点酒。”
杨主任坐在靠椅上,扶着额头,诉说一天的经历。
杨主任说:“许工,我真的有点想不通了,为什么他们这些船上的人,总是对我们防贼一样呢?当然了,除开喝酒的时候!我只有和他们喝酒的时候,才感觉他们对我没什么防备心!”
许工听完她讲述,就在沉吟。此刻思索着点点头,说:“杨主任,根据你的经历描述来看,这些船家渔民骨子里对你的防备,其底层逻辑是「异乡情结」。简单的是说,是他们这个群体和现在所栖身之地间,缺乏情感纽带。它反映出来的表现就是个体对于周边人文环境的情感没有依恋,以及对于它所代表的文化、人际关系以及生活方式的完全不认同和拒绝融入。”
“许工,你这是简单地说吗?能不能简单地说!”杨主任喝了口热茶,感觉自己的老伴有时候真的特别的幽默,尽管对方是那么的认真。
她觉得他越认真越幽默,当然这种幽默只有她一个人觉察得来,所以能在她年轻的时候俘获了她的芳心。
“好好好,我更简单地说,就是他们这个族群,对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根本没有情感依恋,这才导致没有安全感,缺乏情感追忆和身份认同。同时,也缺乏自信心和归属感。”
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