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看见姐姐,小脸立刻爬上甜笑,迈着小短腿朝司桐跑过来。
司桐蹲下身把小家伙抱进怀里,摸了下她肉肉的小脸蛋,然后看向舅妈红肿的锁骨,“手术什么时候做?”
外婆回:“医生说要等消肿之后才能手术,估计得两三天。”
司桐点了点头。
外婆又道:“你带央央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
回到出租房,司桐拿了玩具给央央在门口玩,然后动手把家里收拾一番。
其实外婆和舅妈都是整洁爱干净的人,没什么好收拾的,她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接到郁寒深的电话,她正在擦地板。
看着那串熟烂于心的号码,司桐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滑向接听键。
“到家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一如往常磁性沉稳。
司桐‘嗯’了一声,声音平静。
“我侄子出了车祸,情况刚刚稳定,带你回家的事往后延几天。”郁寒深解释,而后又道:“等你舅妈出院,我过去接你来海城,顺便认识一下你舅妈。”
听出郁寒深想要以她男朋友的身份登门,司桐垂了垂眸。
“郁总。”她叫他。
态度冷淡又疏离。
“对不起,我仔细想了想,我们还是当陌生人比较好。”
这话说完,电话里一阵沉默。
隔着手机,司桐依然能感受到这一刻,来自郁寒深的沉重的压迫感。
她一手举着手机,另一手扶着桌沿,手指缓缓地、用力地蜷曲,指甲刮过坚硬的木质桌面,有些疼,但不及心里的疼。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郁寒深的声音沉冷。
哪怕听起来依旧平静稳重,但司桐知道他应该生气了。
上次她要远离他的时候,她也说过当陌生人更合适的话,郁寒深也是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次,他更多的是意外和不解,却并未动怒。
司桐压下心底翻滚的苦涩,声音冷静也平静:“我知道。”
“司桐。”郁寒深叫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其中蕴含的迫人威慑,让司桐克制不住地头皮发紧。
耳边,男人的嗓音低沉至极,语气带上严厉:“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上回你说过一次,我纵你一次,这次我可就当真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久。
司桐艰难又干涩地说:“我知道。”
下一瞬,通话结束。
司桐脸色苍白,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怔怔地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
腿被抱住,央央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司桐回神,发现眼前一片水光,模糊不清,她蹲下身抱住央央,把脸埋进央央小小的肩窝里。
央央学着以前司桐哄她的样子,抱着司桐的脑袋吹了吹,“吹走痛痛,姐姐不哭。”
华和医院。
莫煦北做完几台手术,脱掉白大褂准备下班,路过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的连廊,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笑了下,抬脚走过去,靠近才发现郁寒深脚边落了一片烟蒂头。
他跟郁寒深相处二三十年,不说对郁寒深了如指掌,也是七七八八。
郁寒深烟瘾不重,平常无事,偶尔抽一两根,只有在烦闷的时候,才会抽这么多。
想到还躺在ICU的郁知珩,莫煦北以为他是在为侄子担忧,毕竟这俩叔侄关系一向深厚。
“别这么担心,知珩虽然情况不稳,但问题不大,死不了。”莫煦北拿起郁寒深随手搁在花坛边的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郁寒深身形挺拔,单手插兜伫立在花坛边,闻言没搭腔。
莫煦北医术精湛,别说在华和医院,就是拿到国际上,也相当有水准,他都说没事,那郁知珩肯定就没事。
但郁寒深却仍一副凝重深沉的样子,莫煦北意识到这人好像不是在为侄子担心。
灵光一闪,莫煦北立马眉开眼笑:“怎么啦?跟小女朋友吵架啦?”
话音未落,郁寒深的视线冷冷扫过来。
莫煦北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满脸的幸灾乐祸:“还真是闹矛盾啦?跟哥们说说看,闹了什么矛盾?小姑娘不让你上床睡觉?”
郁寒深没理他。
莫煦北乐呵呵地抽了两口烟,打电话叫傅宴凛和张君成去皇廷,挂了电话,他说:“走,哥几个陪你喝几杯解解愁。”
深夜十一点多。
郁寒深回到郁家老宅,郁老夫人还没睡,佣人把她吃完宵夜的碗碟拿出去,开门的瞬间,郁老夫人正巧看见从房门口经过的郁寒深。
“老三。”郁老夫人开口叫住儿子。
随后,郁寒深的身影出现在老人的房门口,他没进去,“什么事?”
虽然郁寒深面色如常,步伐稳健,说话时语速沉稳,但身为他的老母亲,郁老夫人还是一眼看出来他喝多了。
“怎么喝这么多?”郁老夫人皱了皱眉,却也没揪着不放,而是问:“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