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一直陪陆娇娇到晚上,回到家,舅妈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做手工活。
她取下围巾挂在衣帽架上,听见舅妈闲聊的语气:“刚才跟你表舅妈打电话,她们村要拆迁建集体社区了。”
“集体社区这个事,都传了十来年了,政府一直没钱拆,不过这次好像是真的要拆了。”
“听说是有个开发商要在桐城建什么……什么新能源基地,应该是工厂之类的,好像规模挺大,你表舅妈周边的几个村都要拆,这一拆,得不少钱。”
舅妈说话的时候,手上的活一直不停。
司桐对此不是很感兴趣,神色淡淡的,“我回房了。”
洗澡的时候,从盥洗镜中看见自己脖子里的银色项链,项链上坠着郁寒深送给她的那枚素戒。
怔然许久,她取下项链,将那枚素戒套进无名指。
手举过头顶,对着卫生间的灯细细端详,素净的银色戒圈不松不紧地圈着她细白的手指,尺寸刚刚好。
想到那晚郁寒深送她戒指时在她耳边低语的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司桐不禁弯唇露出笑容,可笑着笑着,渐渐失神,眼圈发烫。
两天后,陆娇娇的丈夫下葬,司桐一直陪着她,听着她一遍又一遍诉说自己多么后悔,司桐这段时间隐隐生出的悔意,也在此时达到巅峰。
陆娇娇丈夫的丧葬宴在酒店办,她邀请司桐一块过去,两人乘车来到酒店。
司桐刚下车,羽绒服的口袋传来手机铃声。
是张梦玲的电话,她接听,张梦玲说:“桐桐,我到你家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司桐愣了一下,“你在我家?”
“对啊。”张梦玲似乎是在吃东西,说话含糊不清:“大哥来桐城出差,我想着你也在桐城,就跟着过来找你玩,你快回来,姐姐等你。”
“……”司桐只得跟陆娇娇说家里来客人了。
回到家,张梦玲正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屋门前的太阳底下,指挥央央给她捶腿。
瞧见司桐,她立马起身,放下果盘跑过来,“你总算回来了,看见我有没有很惊喜?”
司桐见央央被她使唤得团团转,无奈开口:“惊吓还差不多。”
张梦玲撅起嘴。
司桐问:“你大哥呢?”
“他跟三……跟助理一起去见你们县领导啦,他要在你们这投资建基地呢。”张梦玲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
司桐想到昨晚舅妈的话,“新能源基地?”
张梦玲:“好像是。”
司桐恍然:“原来那个投资商是你大哥。”
张梦玲嘿嘿笑:“反正他有出钱啦。”
因为临时来了客人,舅妈多做了两个菜,一直到快一点钟,才吃午饭。
虽然张梦玲平时没心没肺,礼数倒是周到,来时给舅妈和央央都带了礼物,加上她长得可爱,又活泼嘴甜,把舅妈哄得眉开眼笑。
桐城虽小,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下午,司桐带张梦玲到处逛了逛。
四点左右,舅妈打电话来询问小客人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她给做。
张梦玲却说:“晚上我跟桐桐在外面吃,就不麻烦舅妈啦,明天再去吃您做的饭,我要吃梅干菜扣肉,超好吃,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好吃。。”
舅妈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笑出声,“好好好,那我明天中午给你做。”
挂了电话,司桐问:“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张梦玲笑眯眯的,“大哥请客,回头我们好好宰他一顿。”
司桐:“……”
逛到小吃街,张梦玲吃完这个吃那个,到最后摸着肚皮打嗝。
这时已经六点多,司桐见她这样,开口说:“回去吧,今晚住我家?”
张梦玲猛摇头,“不行,我们还没跟大哥吃饭呢。”
司桐看向她的腹部,“你都这样了,还吃得下?”
张梦玲一副视死如归样,点着头说:“吃得下,吃不下也得吃下!”
司桐:“……”
恰在这时,张梦玲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她拉着司桐去路边拦出租车,“大哥他们忙完了,正往酒楼去,我们也去吧。”
上了出租车,张梦玲报出酒楼名:“去金江月。”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司桐顿了顿。
张梦玲两眼放光,语气兴奋:“听说金江月是桐城最有逼格的酒店,只接待有权有势的贵客,一会儿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金江月虽然在桐城名气响当当,但肯定比不上海城那些高档场所。
张梦玲跟着张君成经常出入海城大饭店和皇廷会所这类场合,一进大堂,就失望地唉声叹气。
“我还以为多豪华呢,就这?”
司桐:“……”
张梦玲报了包厢号,服务员穿着优雅的旗袍,将两人领上二楼。
包厢门推开的瞬间,司桐第一眼看见的,是郁寒深往烟灰缸里磕烟灰的一幕。
她眸光一颤,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包厢内空间宽敞,直径三米的圆桌围了一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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