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黑色宾利停在司桐家窄巷外的空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宾利的车灯亮着,照亮那条窄巷,灯光所及之处,能看见司桐家大门两边的小花坛。
司桐解开安全带,转头想要跟郁寒深说再见,却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郁寒深熄了火,车内的顶灯亮起。
司桐垂下睫毛,视线下移,不经意看见郁寒深胸前的西装和领带,晕染着深色湿痕。
哭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冷静下来后不禁有些难为情。
“我……”她脸上微热,两手捏着安全带的插销,“我回去了,你开车慢点。”
说完,迟迟没听见郁寒深的回应。
抬眸,见他正静静地望着自己,目光平静,但就是这样安静的注视,有着让人心跳加速的魔力。
那是独属于成熟男性的魅力。
司桐被他看得耳根发烫,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开车门。
郁寒深随意地靠着椅背,深沉地盯着女孩纤细的背影看了片刻,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司桐听见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脊背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她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回身,胳膊被人握住,强势的力道拉着她转身。
郁寒深捧着她细腻的耳脖低头吻下来,边吻边带着她后退,直到将她抵在铁门上。
铁门顿时发出‘哐’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很快,院子里传来舅妈的脚步声,应该是过来查看情况。
司桐被吻得浑身发软,不过依然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伸手去推郁寒深。
郁寒深却像是没听见,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舌头闯进来与她纠缠。
“谁在外面?”舅妈的声音传来。
司桐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可任由她怎么用力,压着她的男人就是纹丝不动。
吻到深处,她的喉咙里无意识地溢出嘤咛。
“是桐桐回来了吗?”舅妈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开门。
好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郁寒深终于放开了她。
看见门外站着的挺拔男人,舅妈显然始料未及,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后有些局促,语气不自觉带着敬意:“郁先生,您、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虽然舅妈一向有些怵这位郁先生,但为了外甥女,她还是把大门拉开到最大,邀请郁先生进门。
司桐靠着墙轻喘,和她凌乱的样子比起来,郁寒深显得一丝不乱,一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做派。
“太晚了,就不叨扰了。”郁寒深涵养风度地开腔,说完,揉了下司桐的发顶,温声叮嘱:“回房早点睡,别熬夜。”
司桐整个人还处在刚才差点被舅妈撞破的惊险中,一直到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远去的声音,她才缓缓回过神。
“郁先生是来找你的吗?我就说,郁先生不能真的不要你。”
舅妈的语气颇为欣慰:“这次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司桐抿了抿唇,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薄唇的触感。
浑浑噩噩地上楼,浑浑噩噩地洗完澡,今晚郁寒深出现得突然,她情动之下与他和好得也突然。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坐在床上吹头发,吹着吹着,想起郁寒深说的离婚证。
关掉吹风机,司桐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红本子,打开,里面一片空白。
她虽然没见过真的离婚证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本的样子,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她分开。
在医院停车场那晚,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当时他听了是什么感受?一定很难受吧。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起铃声。
司桐回神,看见郁寒深的号码,接听,电话里传出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没睡?”
司桐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问他:“你在做什么?”
郁寒深的语气带着惬意,“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停顿片刻,他问起央央和舅妈的身体状况。
司桐一时没有接话,她听出来郁寒深只是在找话题跟她聊天。
是因为那晚她说和他在一起总是无话可说,所以在做出改变吗。
“怎么不说话?”郁寒深嗓音温和。
司桐依旧沉默,手指像是无聊地缠绕着吹风机的软线,绕了一圈,又一圈,好一会儿,她忽地开口:“你来接我吧。”
说完,心口传来扑通的心跳声,脸上也烫起来。
手机里安静了两秒,郁寒深说:“等我。”
挂电话前,他叮嘱了一句:“等我到了再出门。”
司桐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把睡衣换下来,穿上鞋戴上围巾。
舅妈已经睡下了,她下楼时尽量不发出声音,站在院门口的大铁门内等了几分钟,听见熟悉的汽车引擎声,才轻手轻脚地拉开大门。
宾利停在窄巷外,车灯照亮整条巷子。
司桐看见郁寒深逆着光朝她这边走来。
他的脸隐匿在背光处,因为走得快,大衣下摆往两边翻飞,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