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薛神医就被请来了。
官府的捕快和仵作也同时赶到。
“官爷!”
“你就是江老板?”
“正是民女。”
捕快核对了一下江春晓她们的身份,和报案人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核对之后,才转身走向地上的蓝衣尸体。
两名捕快挎着宽刀,走在仵作前面,看到躺在地上的蓝衣死人后,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此人就是死者?“
妇人哭诉:“正是!官爷,他是民妇的相公,和他的两个兄弟来此喜乐园用膳,就被毒死了!
民妇请官爷做主啊!“
捕快们见过不少命案现场,对此现场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他们俩分别站在地上的死人两侧,弯腰看了一眼尸体。
随后站直腰,看向背着医药箱的老者,一人恭敬对他抱拳:
“薛神医,您看,是您老先来,还是我们先来?”
他把手指过一旁站着的仵作,向薛神医问话。
薛神医是永都城的名人,衙门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也都挺敬重他。
薛神医须发皆白,攥着肩上那木箱带子的手,收了收,开口道:
“就让老朽先来吧。
既然,这位可怜的夫人信任老朽,那老朽就尽力为之。“
捕快点头同意,和另外两人退到一边。
薛神医将木箱放在一旁,蹲下身,抬手覆上那死人的脉门。
片刻之后,他又分别查看了他的五官和口舌,撩开衣服领子瞧了瞧身上的皮肤。
随后,老郎中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他捏住银针尾,将它从死者的咽喉处皮肤刺入其中。
薛郎中动作谨慎,眼神专注,似是向对待活人一样认真。
他的举动,看在一旁围观的客人眼里,瞬间圈了一波好感。
一人道:“你瞧瞧,到底是神医啊!
对一个死人的尸体,都如此的敬重。
大医者,仁善焉!“
另一人附和:“是啊!有了他老人家的验查,想必,孰是孰非,稍后就能见分晓了!”
江春晓心中冷笑,哼!
神医?
谨慎?
怕是因为他就是知道,那人根本没死透吧!
若是不小心点,他可就会成了真正的杀人凶手!
薛神医取出银针之时,全场一片哗然。
那银针的针身竟然通体乌黑,赫然是中毒之兆。
薛神医将用过的银针折断后,方才以布巾包裹,收入箱中。
代表,以后,这根银针不会再用了。
这!
全场一片哗然。
“天啊!真是中毒死的啊!”
“那又能说明什么!?也不一定就是这里的饭菜有毒啊!”
……
薛神医又换了一根银针,重新试了一下地上的呕吐物,毫无意外的也变黑了。
忙乎了一通,老郎中起身,将衣袖向下整理好,抬头看向捕快。
“官爷,依老朽拙见,此人确实为饮食不洁,误食毒物,才会致死的。
鼻息之间的酒味,也有些不同寻常酒气。
似乎有白附子和石斛的味道。
据老朽所知,将此两味药放在酒水中能提香,即使是多兑水,也不会降低酒香。
但是,却也容易令人中毒。
至于,他是否只在此喜乐园中用过膳,还得需要仵作将他仔细验尸之后,方能在他肠肚之中,查看究竟。“
薛神医的一番话,声音不高,却掀起一阵风浪。
“什么!?这喜乐园的膳食和酒水,真的有问题!?”
……
矮胖子和瘦高个见大家都信了几成,立刻顺势高声拱火:
“你们都听听吧!
他们这喜乐园不光以次充好,用坏食材给客人做菜!
还把百醉楼的酒给换成了兑水、加毒药的假酒!
如今牟利,丧尽天良啊!“
“大哥!你死的冤枉啊!
我们这种人,好不容易舍得来吃一顿好的,却被无良奸商给害了命啊!
江老板!
杀人偿命!
你等着进大牢吧!“
那妇人也趁机发难,嗷的一声,哭的愈发凄惨。
她抱着那死人的身子,不停的哭喊,道她们孤儿寡母以后就无依无靠了!
江淮之和柳玉茹都已经懵了。
开业这么久,他们从来都是做良心膳食,所有的食材哪怕有一点不新鲜,都不曾给客人做过。
更是从未往酒里添加过东西啊!
喜乐园的小厮和丫鬟们皆是吓得噤若寒蝉。
他们虽都心中清楚,他们是冤枉的,但是,人微言轻,都不敢出声。
可客人们却都敢大声议论。
“哎呦,真是这样吗?”
“按说这江老板一家,看着不像是这么坏的人啊!
开业这么久,我们都来过多少回了!“
“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是没事,可这不是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