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道友
木、火二位童子上前伸出手,请示她离开此地,陈婉面颊飞红,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几息后又平复下来,将脾性收敛得如此之好,只能说不愧是墙头草世家出来的人,小小年纪生得这般出色。
可惜输在年纪偏小,一遇上几头老狐狸就藏不住尾巴。
我在一旁观看着这一出好戏。
木、火童子二人听命于何青净,今日一人护小小姐,一人护道天宗少主,是故,经他口中所下之命自是遵从。
木童面相温和,而火童略显锐利,二人若是强势的驱逐于她,陈婉也没有那个底气,只能不甘地离去。
临走前遗憾地看了方平一眼,她的举动我甚是熟稔,不就是将对方的样貌记住脑海中,以便日后相认嘛。
看来,陈婉并未死心。
在她走后,我低笑出声,道:“你说你,好好端的穿这么华丽的衣袍,被人盯上了吧?”
“宗门内的衣袍一般都是有规定的,我除外,我可以穿所有颜色的衣袍,这件只是我的常服而已,难道我穿它还有错了?”
方平不理解这些人的心理,抬袖打量自身衣袍,后迷惑地挠了挠后脑勺,忽地恍然大悟,一拍手掌。
他这副明悟的景像让我内心升起一丝触动,闲情逸致地瞧着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先敬罗衣后敬人嘛,我倒是忘了这茬,你们这儿穷的可以,压根做不出我们的衣袍,何况,我穿的可不是普通的衣物。”
他这话让我开怀,我也赞美他:“说说得不错。”
人嘛,只有心思纯粹善良的人才会不在乎你的身世、样貌、成就,只会在意你的品性。
但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或者说,不如白日做梦来的实在。
这世间的人总会在意出身、样貌、成就、权势、美人,只有无尽的欲 望,佛啊佛,根本就没有真 佛,仙啊仙,根本不是仙。
神?
我想过要走神道的,可当我走入大空以后,我的梦碎的一干二净,我的坚持就是一个笑话。
我没有别的欲 望,也找到所谓的道途,重来一遭,我知道世外之外的神诡之事数不胜数,而那些故事里总有一些熟悉的身影。
比如紫微,他是我唯一一个接触到的生灵,和我一样,同属于人族。
我怨他,试图打压对方,抹杀对方的同时,也在无形的追寻他走过的道路。
扶照所言不虚,他的确是一个最好、最合适的师尊,只是有缘无分而已,说实话,如果不延续前人的道路走下去。
那么,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迷失在广阔的世界外,无人知晓,无人铭记,陨落在无名之地。
道的尽头根本就没有道,所谓的道是一个又一个的生灵总结出的总纲,这些不知名的生灵走在前路,给后世留下了指引。
残缺的故事,不知名的山川处,似乎整个天地都有这些生灵的影子。
我是傲的,也有自己的脾性,可是在大空以后,这份傲气早已被磨灭,我一个人去走一条没有未来、没有光明、没有同伴的道路,我可以试着走。
但是,那条路上连自己的敌人都找不到,这才是让我绝望的地方。
我想修正统,走别人走过的路,去追寻自己的同伴,去和这些生灵一起走向那个孤寂黑暗无边的道路,相互扶持,相互依赖,互为敌人,是知己、是敌人、是同伴,是可以把酒言欢,转瞬拔刀相向的道友。
我找到了一位——
紫微。
他曾说自己与后土、勾陈、长生并列,那在我未曾接触过的年代里,他们定然有个一段很久的故事,是朋友、是敌人。
也如同我与紫微,是敌人、是师徒。
风卷残云,日光猛烈如火,映照在身上灼热滚烫,我感受到它的热意,不由得释然一笑,眸光落到他的衣袍上打量着。
鲜艳夺目,艳得肃穆庄重,艳得让我移不开眼睛,若是这样的衣袍披在扶照身上,又该如何美艳。
似是望见他穿着衣袍的这一幕,对道天宗无感的我,不由得想要去看看他们的服饰,想着把自己弄一套这样华丽丽的衣裳,给扶照穿上,然后,扒下!
方平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的衣裳上,古怪不已,后退几步,他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想着,难道自己的脸还没有衣服好看?
“你喜欢我衣服?”
“喜欢。”
“那要不要来我道天宗,宗里全是这样的衣服,包你满意。”
“来。”
方平高兴地问:“你刚才不是想要给我做画吗?啧,现在给我画,记得画好看一点,要是不好看,我就把画撕了,再骂你一顿。”
“没有作画的工具。”
对方一听我这么说,立马被噎住,像是吞了把狗屎,利落地取出作画所需的笔墨纸砚,连案桌都给备上了。
我一见他准备得如此齐全,恍惚了一下,观看桌上的笔墨纸砚,许是我对大青国理解的不多,分不出这些东西的来路。
不过我一瞧就知道,没有我用的好,画一副人物肖像图我还是轻而易举的,示意他到水里泡一泡,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