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初连忙冲入牢房,将葛大爷扶起。
此刻,这位老人早已没了以往的精气神,一头银丝散乱无章,面色如纸。
他注入灵力,稳住体内血气,呼唤道:“葛老?”
对方这才缓缓睁眼,但因年纪太大,又被人打伤内脏,即使有灵力维持依旧气若游丝。
“是道长啊”
“你怎么没跑?”
葛老太爷耷拉的眼皮下,瞳孔无神,缓缓道。
“没事,先别说话了,我马上为你医治。”
既然能唤醒,他便可利用灵气与符纸为其续命,只是,恐怕会因年纪太大又没练过武,成功率不会高。
“咳咳咳不必了。”葛大爷艰难道。
“让我死吧,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外面闹了蝗灾,他年轻时经历过一次,知晓那将是自己的末日。
陈仲初听闻依旧贴了一张符纸在其背上,旋即转头看向牢房外,想偷偷溜走的狱卒和县令。
隔空一吸,二人瞬间被强大力量拽住,飞入牢房。
同时大门关闭,铁锁上扣。
没理会二人不顾疼痛,翻身在地上跪地求饶。
他继续为葛大爷注入灵力:“别胡说,我可以救你。”
随着符文逐渐起了作用,对方脸上开始出现血色,但脾脏破裂导致嘴角溢出鲜血。
陈仲初连忙停下手中动作,将他扶起后,愤怒看向县令:“你们做了什么?”
恐怖的杀意席卷整个地牢,虽并未让温度下降,但足以让二人遍体生寒。
眼前绝对是位宗师强者!
方才那一手隔空擒人,已经让张县令惊恐的上下牙齿打颤,可他也不清楚,只能抓来身旁狱卒:
“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狱卒趴在地上,被杀意侵蚀的他浑身颤抖:“我我就只是踢踢了他一脚”
狱卒向犯人索贿是常有的事,当看到葛大爷身穿锦衣,腰悬玉佩价值不菲。
打听到对方仅仅是某个小镇富商,便有意索要,但葛大爷说那是自家祖传的,不愿给。
他便抢。
狱卒多练武,又是年轻人,葛大爷如何受得住胸口这一脚,差点当场被踢死!
“你你!”张大人更加慌乱了,气的说不出话。
自己刚才还自信满满对这尊杀神说,都好生照顾着,你转头把人给我踢死了?
心中暗自祈祷,自己花高价聘请的江湖强者赶紧过来。
陈仲初双拳紧握,下一刻。
铮~斩妖刀出鞘。
张大人见状瞳孔猛缩,惊恐向后退去。
“好汉,是他!”
说着指向狱卒:“是他踢的人,和我无关啊,好汉!”
陈仲初将葛大爷缓缓放在地上,朝着二人走去。
张大爷与狱卒匍匐在地,不断磕头:“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
“住手!”大牢门口传来厉喝。
唰~
两颗人头,两剖鲜血。
陈仲初一甩袖袍上沾染的血水,缓缓转头看向门口,
那是一名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把长枪,面露凶悍之色。
一品武师境。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杀朝廷命官!我”
唰~
灰袍男子心口一紧,低头看去。
那把斩妖刀不知何时,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再杀一人,陈仲初深呼一口气,面沉如水。
转身继续为葛大爷疗伤。
但对方此刻十分抗拒,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发出的沙哑声音:“快走别管我你快走。”
砍杀朝廷命官,若是被抓住唯有死路一条。
陈仲初蹲下身再次贴上一道符。
笑着将葛大爷背在背上:“没事,我带你出去。”
也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认命,这位老人没再反抗。
走出地牢,与方才的狱卒撞个正着,他手里拿着五张百两的银票。
见对方满身是血,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脸色发紫。
陈仲初看了他一眼,拿走他手中的银票。
走出县城。
“道长,谢谢。”
陈仲初背着他,走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嗯。”
葛大爷不行了,他不像温青这等武者,经不起折腾;就算陈仲初此等筑基强者,没有灵丹妙药的情况下也无力回天。
不过此时说话倒是利索,像回光返照。
“还记得当初你说,我此生无后吗?”
陈仲初听闻回想起当初刚来清宁镇,摇了摇头:“所以我算得准吗?”
“呃哈哈哈哈咳咳咳”葛大爷突然笑了。
“准,太准啦。”
陈仲初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背上的老人:“所以你都知道?”
“呵呵。”对方笑道:“葛某又不傻,怎会不知晓她们肚子里不是我的娃。”
“那你还”
葛大爷咽了口血水,湿润干涸的咽喉:“我老了,活不久。”
“这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计较这么多干甚。”
陈仲初听后没说话。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