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转身就带着宋初石要走,然而她想起来,宋铭说过,必须要让侯府觉得能出气才行,这样才会把对宋梧和伯府的态度分开。
于是她又转头,“既然人都走了,咱们宋家的大小姐就只有楚楚一个,族谱上的名字自然也是要划去的。到时候,在外就别说是忠义伯府大小姐了。出嫁时,就按自己本来的身份嫁吧!”
在知意恐惧和担忧交织的目光下,宋梧再次淡淡回了个:“行!”
她顿了一顿,“但我有两个要求。”
李氏立刻警惕。
“让我跟老夫人告个别。”宋梧看向院中高大的梧桐树,“毕竟教养我一场,即便要走,还是要好好说一声!”
李氏戒备地打量她,半晌后冷冷地说:“告别就不用了,也不指望你在跟前尽孝!还是自个儿赶紧走吧!”
为了赶走宋梧,她可还专门派了初肆去拦着老夫人免得出来捣乱,不能让这小贱人得逞!
宋梧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罢!
若是知道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王妃就这么走了,想必老夫人死也要拦着她。
“第二个要求,小葵我要带走!”
李氏冷不丁笑一声,“都这时候了,还耍大小姐排场呢!”
她白眼一翻,“也成,眼里没有伯府的死丫头,我这也不会留。待会儿便将这丫头的身契给你,以后桥路各不相干!”
等到李氏和宋初石走了,知意忍不住伏在宋梧肩上哭起来。
宋梧轻拍了拍她:“好了知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大姐……”她哭了好一会儿,抽噎着从宋梧肩膀上起来,“大姐之前给我的银子,还有一百多两,我都把它还给大姐,大姐以后拿在身上傍身,可别委屈了自己……”
知意说完就要跑回小西厢拿银子,被宋梧一把抓住。
“知意,我真的有银子,而且有特别多。”
“大姐,都这个时候,你就别骗我了!”知意用力擦了一把眼泪,鼻子眼睛通红。
“你以后做王妃,若是这样子去,连个打发人的银子都没有……”
看着知意哭得收都收不住,宋梧无奈:“知意,我带你看个东西。”
她将自己那本‘书’拿到知意面前,知意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她只得亲手一页一页翻开给知意看,一翻知意一愣,一翻止了哭声,一翻破涕为笑,最后翻完知意已经合不拢嘴。
“大,大姐!”知意彻底震撼了。
她赶紧起身四下警惕扫视一圈,又麻利地将书阖上,说话声都在颤抖:“你,你是何处得来的这样大的家业?你这些东西,赶紧藏好,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
宋梧轻笑一声:“这些都是国公夫人给我的,本来也不算伯府的产业,他们想抢也抢不走!”
知意重重点了点头,瞬间又有些害羞,觉得方才哭得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
她红着脸,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句:“那明日大姐搬家,我可以和大姐一起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宋梧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知意随时去,我都欢迎!”
子时来拿信的是姜行的一名暗卫,他从轩顶下来的下一刻,宋梧心都差点吓掉了。
看着梧桐苑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包裹,暗卫也惊住了。
这架势,王妃该不会是要逃婚吧?
暗卫拿了信立刻便走,今晚的任务有些重,不但要把信送出去,还要赶紧给王爷送消息,他王妃可能要跑了!
……
梧桐苑除了每人的衣裳用具,还有私人的一些东西,其他什么都没带走。
桑落担心伯府怀疑用的他们的银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马车都不敢雇一辆。
打包好了后,知意和赵姨娘也过来帮忙,全由几人赤手空拳地扛走。
正厅门口,宋楚楚和宋初肆讥诮地看着逃难一般的几人。
宋初肆:“二姐,以后再也没有人抢你的东西了!”
宋楚楚委屈地点了点头,绕着伤已痊愈的他转了一圈,眼眶红红的:“也没人再打你了!”
这句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的话,无疑又刺中了宋初肆的自尊心。
他对宋梧原本生出的那份惧怕,在柔弱娇小、需要保护的宋楚楚面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想着宋梧那莫名其妙的本事,宋初肆还是没敢上前,只是站在厅内嘲讽道:“她离了伯府,就是个庄户女,丧家之犬,怕是连伯府的一条狗都不如!”
他挂着阴恻恻的笑:“别看她之前什么国公府义女,那次之后,国公府可还派人来过,可有搭理过她?都是看伯府面子罢了!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瑾王大婚,她会不会是大梁有史以来最糗的王妃!”
话刚说完,宋楚楚就赶紧拍了拍他。
伯府大门口,安国公府派了三两马车过来。
陆逍和陆月禾一见到宋梧,立刻就热情地指挥家仆帮她忙活起来,带来的人也不少。
“三公子、月禾?你俩怎么会来?”
宋梧心中疑惑,不断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陆逍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吩咐家仆去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