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台石崖。
宁姚开始继续练剑,宁远则是抱着沉重的三尺斩龙台石条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白嬷嬷不知自家少爷什么打算,斩龙台极重,她生怕宁远因此负伤,劝了一句,而宁远则是眼神示意她放心之后,她也没有再去管。
将要出门之际,纳兰夜行从大门处窜出个脑袋张望。
“呵呵,少爷这是作甚?”
一方面,他想知道少爷抱着这斩龙台去做什么,难道是去换成谷雨钱?
另一方面,他更是好奇自家少爷的变化,宁远苏醒之后的时日里,所作所为与以前都不太一样,不仅仅是话变多了,行为举止都跟以前大相径庭。
宁远稍微有些气喘,这东西实在太重了,哪怕自己现在是五境武夫,抱起来也过于沉重。
他本来是有一件方寸物的,但也在那一战中打碎了,宁家穷,还买不起一件珍稀的方寸物,此前宁姚为自己购买的半仙兵长剑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家底。
他咧开嘴道,“去城头。”
“找那老大剑仙,用这斩龙台贿赂他。”
“不过他肯定看不上这么小一块,恐怕就算把整座石崖搬去,他都不见得看得上眼。”
几句话说完,宁远已经走到门外大街,他腾不出手,高声朝纳兰夜行说了最后一句话。
“实在不行,我就拿这块斩龙台砸烂他的茅屋。”
“噢对了,纳兰爷爷,晚饭别等我了,这几天都不用了。”
声音渐远,宁远的身形消失在拐角,只留下老人家驻足在宁府大门处。
“少爷因祸得福已是天大的好事,心境也比以往好上了不知多少,老爷夫人,你们看见了吗?”他嘴里轻声呢喃着。
……
宁远在拐角处将手上斩龙台丢了下来。
太他娘的的重了,似乎有万斤的分量,他已经满脸汗水,身上的黑衣都被汗水打湿紧紧贴着肌肤。
路过不少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休息了好一阵子之后,他又重新抱起斩龙台,往城头走去。
又是一个拐角之后,宁远视线看向一旁的酒肆,将斩龙台丢在地上后走了进去。
酒肆生意冷清,只有一桌客人,并且很是简陋,没有二楼,桌椅板凳都是破破烂烂的,甚至于门口连招牌都没有。
这就是剑气长城,除了大家族的铺子之外,其他的店家基本都是如此。
但大多数剑修其实都爱在这种酒肆喝酒,相比于其他精美的酒楼,这种酒肆的优势无非就三点。
一是便宜,二是便宜,三是便宜。
当然,其实还有另外几点。
一是便宜,二是能赊账,三是能在赊了一大笔酒钱之后,找个机会战死城头,这样就不用还了。
至于死后被人骂几句,管那个干嘛。
没办法,剑修穷是真的,温养一把本命飞剑的过程中所需花费的谷雨钱不知何几,而要是在大战中飞剑受损,又需要一笔数量不菲的谷雨钱去修补,一把本命飞剑可谓是无底洞的存在。
境界越高,本命飞剑的品秩也就越好,那么温养和修补所需的钱财也就越多,外加剑气长城的剑修这个词条,穷是很正常的。哪怕是位玉璞境往上的剑仙,也没有几个出手阔绰的。
山下凡人用的是寻常金银,山上修道之人用的则是神仙钱。其中神仙钱又分为雪花钱、小暑钱、谷雨钱,而在谷雨钱之上,其实还有一种最珍贵的金精铜钱。
一千两银子可换一颗雪花钱,一百颗雪花钱能换一枚小暑钱,而十枚小暑钱又能换成一颗谷雨钱。
不过山上修士一般都是以雪花、小暑、谷雨三种货币交易,至于最珍稀的金精铜钱一般都不会出现。
宁远记得,金精铜钱铸造的主材料来源不易,是由山水神灵的金身碎片和几件不容易获得的材料所铸造,数量很少,所以极为珍贵。
基本都是拿来当做进入骊珠洞天寻觅机缘的过路费。但无论是雪花亦或是金精铜钱,都可以拿来温养窍穴内的本命物。
酒肆掌柜是个妇人,长得不算好看,还缺失了一只左耳,宁远看不出她的境界,估计不是剑仙,也得是元婴剑修了。
但其实在那浩然天下,金丹、元婴两境就被称为了剑仙,可在剑气长城,被称作剑仙的最低境界都得是玉璞境,不过在这地方,大多数玉璞境也不会说自己是那剑仙。
“宁小子,我可很少见你来打酒啊。”宁远不太记得她,但她可知道宁远。
宁远笑道,“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误事。”
随后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宁远从衣袖里掏出三枚雪花钱付给老板娘之后,转身出了酒肆,再次抱起那块斩龙台,深一脚浅一脚的去往城头。
一路上倒也有几人与他打招呼,只是有些认识,有些却想不起来。
抱着吃力,他就换了个姿势,将斩龙台背在身后,像猪八戒背媳妇一样两手抓住斩龙台底部,一步步走着,离着那处城头也越来越近。
期间又数次快到力竭停下休歇,宁远觉得,往后这武夫的底子还是要好好打磨一番,最好也能在后续几境之内争一个最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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