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璞睁了睁眸子,皇兄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心知现在不宜惹事,可是实在好奇苏芷熙写了什么让皇兄如此生气,挣扎一番还是从座位上起身几步跨到桌边,弯腰捡起被掷在地上的纸。
只轻轻一瞥,双瞳便猛然大睁,再一条条往下看去,眼睛越睁越大——
“这……这是什么?黄金十万两,月华锦十匹,玉石、珠宝若干……”
念到一半,楚璇璞口都干了,他诧异地看向苏芷熙:“你不会是在向皇兄讨债吧?”
“裕王聪明!”苏芷熙称赞道。
楚璇璞无语:“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东西价值多少?”
先不说那黄金,单是月华锦,蜀锦中的极品,每年产量不超过一百匹,而收入西楚皇宫的,还不到二十匹,现在她竟然开口便要十匹,还有后面的玉石珠宝,每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狮子大开口也没她开得这么大吧!
“裕王放心,我既列在这上面,自然是事先查过的。”苏芷熙回答完他的问题,转头问皇帝,“皇上,单子您已过目,可否结算了?”
“结算?你的意思是朕欠了你银子,而且还是如此庞大的一笔?”楚璇瑾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有胆子挑衅他就算了,还敢伸手向他要钱!
苏芷熙眨了眨眼,无辜地说道:“皇上说笑了。前日嫁入王府前,我和皇上毫无关系,自然不存在什么欠债之事。然而嫁给睿王后,我就是睿王府的一份子,昨天我看了府里的账册,又熬了一夜清查了一下王府库房,发现少了一些东西。”
“少了东西?难道睿王府出了小偷?”楚璇璞好奇地问。
“裕王多虑了,睿王府里的侍卫是皇上派去的,当然不会派一些无用之人。您说是不是?皇上。”
楚璇瑾狭眸一眯,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芷熙:“朕听闻三弟妹对朕派到睿王府的下人颇为不满,昨天处置了不少,是他们惹恼了你,还是你对朕有微词?”
“皇上该是明白我的苦心才是,您久居皇宫不知睿王的难处,那些下人阳奉阴违,没有按皇上的吩咐好好侍候王爷,反倒是虎嘴里拔牙,以下犯上。见他们借皇上您的名义在王府作乱,我实是看不过去,这才一气之下命人杖责几人,不曾想那些人那么没用,几十板子都承受不住。说来当时当时裕王爷也在场,皇上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他。”
闻言,几人把视线转向楚璇璞。
楚璇璞摸了摸鼻子,灵动的黑眸子闪过一丝无奈,这三嫂还真是物尽其用,呸,说错了,他可不是物,不过恐怕三嫂真把他当工具使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皇兄,皇嫂说得不错。昨日臣弟去探望三皇兄,见几个恶仆对三皇嫂恶言相向,其中一个在三皇兄身边服侍十几年的家仆竟然抓住三皇兄的命脉威胁皇嫂,实在可恨!”
“混帐东西!那些吃里爬外的狗奴才竟敢这般猖狂!”楚璇瑾闻言震怒,拍案而起,鹰般锐利的眼睛掠过一抹冷酷的阴霾。
“福禄!”
“奴才在。”
“唤萧统领进来。”
“皇上息怒。”苏芷熙淡声劝道。
楚璇瑾压着怒意沉声问道:“三弟妹有何话说?若是为了替那些奴才求情就免了,那种欺君罔上、借权欺主的狗奴才必须严惩不怠。”
“那皇上可就高估我了,他们欺负到我和睿王爷头上,我不将他们赶尽杀绝已经是克制。只是别人并不知道那些狗奴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他们又是皇上派过去的,如今皇上若让人处死了他们,这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未免会让那些忠于皇上的臣子和奴才寒心。”
楚璇瑾摆手示意福禄退到一边,重新坐到龙椅上,脸上的愠怒稍稍收敛,一双幽瞳直视苏芷熙:“那依你之见,朕应如何处置他们?”
如果不是方才拍桌而起,还真的像是没事发生过一样。
“一来昨日的杀鸡儆猴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些教训,不如让他们继续留在睿王府好好伺候王爷。如若敢再犯,甄秦甄寿等人就是他们的下场。二来皇上没有责罚他们,必会在心中对皇上感恩戴德。”
“哈哈哈!如此看来,此法倒是两全其美!三弟妹冰雪聪明,三弟能娶到你这样的王妃,真是好福气。”楚璇瑾拍掌大笑,锐利的眸子泛起了浅笑,眼底迅速地隐过一道异芒。
“皇上谬赞,我不过是思虑得多罢了。眼下是不是应该讨论这账单的事宜?”苏芷熙可没忘记今日进宫的主要目的,解决擅自动皇帝派去睿王府的下人只是顺带的而已。
“呵!三弟妹还惦记着这事啊,也是,看这架式,三弟妹今日怕就是为了朕‘拖欠’银两之事而来吧?”楚璇瑾半开玩笑地问着,“方才弟妹几句话就把朕说得哑口无言,不知关于这‘账单’之事,以弟妹的巧舌如兰,又要如何劝服朕?”
满眼兴味,比以往温和了许多的眸子含笑看着苏芷熙。
苏芷熙却并未放松,反而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她回道:“我问过杜管家,发现原来每年皇宫给其他王爷的赏赐到了我们王爷这里就给略过了,十年下来,竟然少了许多,或许是内务府哪个没长记性的东西,把王爷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