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晨昕蹙眉,快一步地侧开身子,躲开她的手。
青魅愣了一下,接着期待地又问一遍。
宁晨昕见她爱主心切,不免动容,然而他真的无能为力,又听睿王趴在床上和睿王妃说话,动了动唇:“也许,我师傅有办法。”
“真的?宁公子的师傅就是神医,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家师云游四海,我亦不知他的去向。”
床边的楚璇钰身子一僵。
青魅欣喜的表情坍塌,“宁公子这不是存心戏弄人嘛。王妃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谁知道等您找到神医的时候,王妃还在不在。”
“事无绝对。睿王妃体内的重紫毒并非今日所中。”宁晨昕想了想,还是将隐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是不想看到他们绝望,也许只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奇毒,却又与传闻有别,想要研究一番。
“什么?不是今日中的毒?宁公子是在消遣我吗?”青魅又惊又怒。心里则想着,不是今日中毒?那到底是不是重紫?一个两个不是都说中重紫者半个时辰身亡吗?
见宁晨昕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明不算俊美的脸,也不是特别突出,让青魅这个见惯场面的女子心神一凝,住了口。
“按理中了重紫,半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除非一种情况,或许会出现意外。那便是从娘胎带来的。母亲中毒,传到胎儿里,胎儿很大可能会死于母亲腹中,即使是出生也已中了重紫的毒。也许重紫会因此发生一些变异,不会让婴儿立即死亡,但身体会比一般人羸弱,体质偏寒。若是毒引被触发,可能就是现在的状况。刚才是有人用内功替她护住了心脉吧。否则睿王妃此时恐已危矣。若能让王妃的体温恢复正常,倒可保她一段时间平安。趁这段时间寻到重紫的解药,才能真正根除。在下会联系家师,若有消息会通知睿王府。言尽于此,信与不信,皆在于姑娘。”说着,便抬步走了出去。
青魅愣了愣,看向了楚璇钰。
“公子,睿王妃得了什么病?不管什么病,只要公子出马,她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外面响起白药稚嫩的嗓音。因为是王妃,所以只有大夫才让进,白药被拦在了门外。
“公子救不了。”接着传来宁晨昕清冷的声音。
“怎么可能!公子,您不会是在骗我吧?”白药咋咋呼呼的惊疑声传来。
“公子,睿王妃得了什么病,竟是连您也医治不了?”宁晨昕没有回答,便又听到白药的惊呼。
两人逐渐走远,声音也逐渐减小。
待再听不到说话声,青魅才出声唤道:“主子?”
“让醉梦楼的人注意着,寻访重紫下落。”有重紫的人应有解药吧?楚璇钰心想。
“青魅明白。”
“通知青邪,调一些人查清王妃生母和苏府十七年前存在的疑点。”
宁晨昕的话他听进去了,对方的话很有道理。毕竟苏芷熙中毒已过半个时辰,若是重紫,应不可能会出现现在的奇迹。
再者,以她的制毒本领,岂会那么轻易让人下了毒?那么就是她从母体里带出来的了。她的母亲?似乎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受苏翰博宠爱不过一时,后来便被如置冷宫,郁郁寡欢而亡。
妻妾争宠发生的勾当他了解,但如果是女人间的争斗,又哪里得来这失传的天下奇毒?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众人不知的秘密。对一个无权无势的怀孕女子下重紫之毒,足见苏芷熙的母亲并非只是明面上那么简单。
他回想起了那次梨园会上苏芷熙的话,她当时也说过脸上的胎记是中毒所致,她当时故意把自己的脸弄得像鬼一样吓唬那些公子小姐,他以为那是她编造的,为了愚弄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便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后悔已不及。如果她当时说的都是真的,她懂医也就可以解释了,那个救她一命的高人就是让她默默成长变成的人吗?
青魅点点头,“主子,要把青夜唤回来吗?”
楚璇钰沉默半晌才道:“让他明早过来。”
外面雨停了,一轮明月挂在了上空,轻柔的月光普照大地,铺着雨水的万物显得粼粼生辉。
房内,炭炉被烧得通火,炭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案台上的烛火轻轻跳跃,将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楚璇钰坐在床边,重新执着苏芷熙的手。凝视着她的眉眼,眸色幽深,神秘的紫色已经用药物隐去,此时是一双漆黑如墨的星眸。
“这是重紫造成的吗?”他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右脸上的紫色斑纹,冰凉的触感令他的心微微一颤。
如果没有这块胎记,你的一生应该会不一样吧?
十六年的嘲笑,十六年的谩骂,十六年的虐待。
你是否因为它而怨恨过?
面临这样的痛苦,你是如何养出嚣张狂妄的性子?又是如何懂得那么多?甚至比许多人都要厉害?
也许是有什么奇遇吧……就像他一样……
可是,那奇遇还是无法消除你的不幸吗?
想到宁晨昕的话,楚璇钰顿住了手。
感受着苏芷熙比常人低许多的体温,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不用多久,她就会变成冰人。不用等到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