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小厮又来传话:“那位李太医说,是咱们府上的长公子托他过来专程替少夫人看诊的。”
听到谢淮的名字,苏怡言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她苦笑,方才还说要放下,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为而波动。
彩云屁颠屁颠地将李太医迎进了府,用上好的茶点招待着。
很快,这个消息在整个侯府都传遍了。
谢府其他两房的人都羡慕至极,毕竟这府上除了谢老夫人,还从未有人能得到过宫中太医亲自前来看诊的待遇。
”少夫人,看来长公子心中还是惦记着您的,连太医都为您请来了。昨夜的宫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长公子应该是有苦衷的吧……”昨夜的宫宴彩云不在场,只能听说了个大概,但她还是不相信,长公子对少夫人会那般无情。
苦衷?
苏怡言微微触动。
可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昨夜谢淮那张冷峻的脸。
【谢大人以为如何?】
【就按郡主说的办。】
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情感。
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
……
李太医为苏怡言把完脉,说是并无大碍。结果后脚就有下人来通传,说府外又来了个宫中的太医,也是来给谢家少夫人看诊的。
李太医皱眉:“少夫人小心,说不定是江湖游医假扮的骗子。”
这年头,竟真有人胆子大到来静安侯府假扮太医?正当苏怡言想着要不要让下人将府外的那个太医打发走,外面的小厮又来禀报:“外面的那位太医自称是皇后派来的。”
很快,这个消息也传遍了侯府。
其他两房的儿媳听了这个消息,眼红得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碎了,纷纷骂自己的夫君没本事。
人家大房的儿媳区区一个出身低微的商贾之女,竟能请动宫中两位太医前来看诊,还入了皇后娘娘的眼,真是风头出尽。她们好歹也算名门闺秀,却连个府医都使唤不动。
二房的谢礼和三房的谢武很是无奈,要怪就怪他们爹没本事争到侯位,关他们什么事。
“我们做堂弟的,还能和堂哥去抢那世子之位不成……”
谢礼撇撇嘴,随口一说。
转头就看到谢武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眸沉沉,好像当真在思考他说的话,顿时把他吓了一跳:“想都别想,祖母头一个就将你我打死。”
谢武拍拍他的肩膀,笑笑:“我想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想啊,是你想多了,喝酒喝酒……”
“喝!我也不想回去听我那夫人念叨,好好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去羡慕人堂嫂请了太医。身子没病不是挺好的嘛。”
谢礼松了口气,举起酒盏与他一碰:“对了,你那三妹的婚事前阵子不是黄了吗?我这正巧有个同僚,人品家世不错,嫁过去也是做正室的。要不你回头给三叔三婶说说?”
“谢钰?她一个庶女哪里配得上什么好人家……”
谢武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随即他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朗声笑道:“这事先不急。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咱们下次再叙。”
……
修竹院这边,一听是皇后派来的太医,苏怡言很是意外,不管真假,赶紧让人将其先迎进来。
太医院的太医们相互都认识,是真是假,让李太医一辨便知。
“王太医?”
李太医这声喊出口,苏怡言便知道,这位王太医也是如假包换的太医院太医了。
苏怡言与皇后仅有一面之缘,皇后的这番特殊关照并未让她冲昏头脑,反而令她有些惶恐,一时摸不准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李太医,您也是受皇后之托?”王太医看到李太医也是一脸惊讶。
这李太医可是他们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平日都是给皇帝看诊,今日居然来了谢府。
“自然是我们长公子担心少夫人,特地从宫中请来的。”彩云抢先答道。
“谢少傅?”王太医连连摇头:“不可能,你这小丫鬟定是听岔了,谢少傅又不是皇亲国戚,怎么能请得动李太医?”
李太医闻言,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
“是李太医亲口说的,不信你问他。”彩云不服气,指着李太医道。
“不可能,咱们太医院内的太医一律不得擅自宫外看诊。”
王太医转身恭恭敬敬地对着李太医拱了拱手:“李太医在咱们太医院资历最老,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对——”
“吧”字还没说出口,王太医就见在场其他几人纷纷转头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李太医,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
顶着众人的目光,李太医灵光一闪,改口道:“……是月眠郡主托老夫来的。”
在场的谁人不知,昨夜宫宴月眠郡主和苏怡言发生了争执,苏怡言的这场病也与之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气氛微妙。
苏怡言的心也瞬间冷了下来,她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发抖。她心中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都被她深埋入心底,她只觉得之前自己那丝丝缕缕隐秘的欣喜和期待,可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