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完全没理会他们说的话,她一看到那药便苦着一张小脸飞快地逃了。
回了屋子,苏怡言略一思考,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仔细地在那几包药里摸索着。
终于,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的棱角。
她将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只极为精巧的锦盒,比姑娘家的脂粉盒更为小巧,外表是黑色的,与药材混在一起,不容易被发现。
苏怡言的心怦怦直跳,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只锦盒,一朵妖艳的凤鸢花映入眼帘……
……
“那些送过去的东西,少夫人还是不收么?”
谢淮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揉了揉眉心。他心里也没抱有多少希望,但还是忍不住问起。
近日突厥蠢蠢欲动,南疆大军压境,如今的大安朝腹背受敌。
前几日,驻扎在南疆接壤边境的军中传来消息,几处粮仓突然起火,定是有人泄露了粮仓的位置……
他近日事务繁忙是真。
不敢见她也是真。
听闻那五公主府中日日歌舞升平,各色美男子在苏怡言跟前晃悠,谢淮待伤势一好转,便将人不管不顾地掳了回来。
他自知理亏。
他不太会讨女子欢心,只好依照竹二说的送些姑娘家都喜欢的小玩意过去,但统统被苏怡言扔了出来。
如今他的夫人性子可不比从前,气性大得很,哪里有那么容易哄好。
不过这样的苏怡言才是他熟悉的多年前的那个她,鲜活的,有脾气的,不再是那个一直套在壳子中,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笑容的“谢家少夫人”。
“回主子,属下估摸着少夫人气消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将您送的那些东西都收下了,以属下的经验看来,这应该是少夫人给您的一个台阶,您可千万要把握住……”竹二喜气洋洋地回话。
谢淮眉眼一松,唇角微扬。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柳月眠又送了茶水过来。
谢淮神色一凛,下一瞬又缓和了表情:“无妨,让她进来。”
竹二把书房门打开,将柳月眠领了进来。
“夜深了,你也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柳月眠一脸的体贴贤惠,端着名门闺秀的气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侯府的女主子。
她听闻谢淮虽将那苏怡言接回了府,却将人禁足在飞霜院中冷着,想必只是为了平息外面的流言。
谢老夫人厌恶极了苏怡言,自然站在她这边,让她这个心目中的准孙媳多多待在谢淮身边好好相处。
而谢淮对她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不少,最近几日她来书房送茶水点心,谢淮也没有拒绝,让她暗自欣喜。
她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谢淮正眉头紧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遇到了难事。
柳月眠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一脸关切地走近几步,想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发生何事了?”
谢淮不动声色地避开,柳月眠的衣袖只来得及堪堪扫过他的肩。他抬手按着太阳穴:“军中粮仓被烧,损失惨重……”
柳月眠心中咯噔一声,想起自己之前从谢淮书房拓印给南宫礼的那份图纸,那份图纸换了可以压制蛊毒三个月的解药。
“茶水放那吧,郡主辛苦了。”谢淮淡淡道,显然没有什么心情与她寒暄。
柳月眠心虚,赶紧转身离开了书房。
谢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眸中墨色沉沉。
“主子,粮仓当真被烧了?”竹二还抱着希望。
“嗯。”谢淮面上云淡风轻。
“那可是为冬日储备的军用粮草,您明知道,还让她……”
谢淮无奈地看了一眼竹二,不想再同他说这个话题,他一指桌上柳月眠端来的茶水:“倒掉。”
什么意思,主子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嫌弃他笨?
竹二一边乖乖倒掉茶水,一边在内心嘀咕,他想的有什么不对吗?那可是好几座粮草啊,主子对郡主未免也太过纵容了吧?
……
夜里,苏怡言突然被人从身后拥住,她知道是自己白日里的示好起了作用。
熟悉清冽的香气中,隐约带上了一丝女子香粉的甜腻,苏怡言皱了皱眉,却忍住了。
刚刚才从柳月眠那里离开,又来了她这里。苏怡言算是看清了,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但她没有挣扎,放低了姿态,轻声道:“明日我想出府逛逛。”
“闷了?”谢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微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处。
这是不是废话?
苏怡言深吸一口气,在他怀中柔柔地“嗯”了一声。
“好,我明日让人给你备好马车。”
谢淮抬手轻抚她披散下来的乌发,柔软顺滑,有些爱不释手。
妻子愿意同他好好说话,不再是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小刺猬,他自然是高兴的,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对了,文远在回京的路上……”
苏怡言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这个人。
是谢府大房的二公子,当初马车上的那个有些顽劣的风流少年,春日放纸鸢时,他可收了不少姑娘的桃花签,苏怡言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