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嘲讽完便失了兴趣,就王子安也配向苏姑娘提亲?
不仅断袖,还有恋丑癖!
太子越看越觉得太糟心,真不想让他们上船。
“给他们二人安排一间房,切记,离本太子的房间越远越好!”太子叫来管事吩咐道。
一间房?
苏怡言赶紧给王子安使眼色。
王子安还未开口,一道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船上的空房还多,给他们安排两间房。”
声音偏冷,在静夜中听起来犹如击玉般冰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甚至给人凌驾于太子之上的错觉。
苏怡言猛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一道熟悉的视线。
夜风猎猎。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一袭雪白衣袍,衣袂随风而动。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清冷的,陌生的,毫无波澜的。
很快,他移开了视线,因为此时船舱中缓缓走出了一道红衣倩影:“大半夜的,怎么都站在这里,发生了何事?”
“这里没你的事。”太子很不待见她,更不待见谢淮。
原因无他,此次南下,谢淮是父皇钦点的钦差巡抚,自己则只是跟着历练,没有实权,这一路他都得听谢淮的。
他堂堂太子,何时这般憋屈。
“那这房间……”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行了,就按他说的,两间就两间!”
太子原本并不想救王子安,可谢淮非要他救,这会连安排几间房这种小事也要插手。
他觉得谢淮就是故意要和他对着干。
太子愤愤一甩衣袖,回了船舱。
“二位,这边请吧。”管事来到苏怡言和王子安面前,态度算不上恭敬。
苏怡言双脚定在原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谢淮竟也在这艘船上?
更让她惊讶的是,他就连南下治水赈灾,身边都不忘带上月眠郡主……
真当是恩爱有加,两人一刻也离不开。
苏怡言垂下头,突然想笑。
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她死遁离开了京城,连自己的身份都舍弃了,如今销了户籍,成了一名不被官府记录在案的“活死人”。
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到底又和这两个她最不想见的人遇到了一起。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就不该上这艘船。
“走了。”王子安一扯她的衣袖。
苏怡言回过神,低头乖乖跟在他身后。
经过谢淮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指尖微收。
“王七,别磨蹭了,快点!”王子安又拉了她一把。
她的余光中,至始至终,谢淮都没有再抬眼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苏怡言松了口气。
他没有认出自己。
也对,“苏怡言”已死,她如今就是个长相可怖的小厮,脸上诡异地一块白一块黑,多看一眼都会令人厌恶……
管事将苏怡言领到了一间布置整齐的房间,王子安住在她隔壁。
刚进屋子,苏怡言就打了个喷嚏。她正准备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便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门外,一名丫鬟手中捧了套衣物:“这个给你。”
她似乎生怕苏怡言嫌弃,又补充了句:“是干净的,没穿过。”
苏怡言接过道谢,正想问是谁让她送过来的,结果丫鬟一低头,转身便跑得没影了。
手中的雪白中衣,布料柔软,带着清香,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不过她的确需要。
检查了一番,确认衣服没问题,她褪去湿淋淋的衣裳,将中衣换上。
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苏怡言束了腰,将衣袖挽了又挽,这才勉强穿上。
换好后,她将湿掉的衣裳拧干,摊开晾了起来。
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自己斑驳的脸,苏怡言悄悄敲开了隔壁王子安的房门,她易容用的脂粉都放在了他那里。
被王子安拉入房内的瞬间,她余光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再看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有了。这大半夜的,应该没有人不睡觉吧?
“哪个男人的衣服?”
王子安看她穿着不合身的雪白中衣,挑了挑眉。
“别人免费送的。”苏怡言想起他那句“承蒙惠顾十两银子”,故意在“免费”二字加重了读音。
王子安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闭了嘴。
在王子安屋子里加固了一下妆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月色沁凉。
苏怡言裹着薄薄的毯子入眠,月光皎洁,从窗户外明晃晃地照进来。
折腾了这么一整,她反而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谢淮和柳月眠在眼前乱晃,她有些气恼地捶了捶床板。
烦人。
夜里河面的风刮得狠,夜风灌入屋内,苏怡言感觉有些冷。她爬起身关了窗户,又是一阵翻来覆去,这才沉沉睡去。
船大的好处就是,第二日大半日,苏怡言都没有再遇见过谢淮,也没有遇到柳月眠,想来他们二人应该在一处。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