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条,都足够让谢淮感到忧心。
特别是太子背后的九皇子,他从不问朝堂之事,怎么突然关注起远在江南的一个女子来?
谢淮抬手轻轻摸了摸腰间的香囊。
原本他打算将自家夫人哄好,从她那里讨了名分再光明正大地将其带回京城,并不想她这般突然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谢淮心事重重。
毕竟前有虎,后有狼。
一日拿不到婚书,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若不是怕苏怡言不高兴,他真想直接进宫再讨一份赐婚圣旨……
时间一晃而过,苏怡言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
冰雪初融,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还裹着厚厚的衣裳,缩着脖子在风中行走。
街道两旁的小贩们高声吆喝着,一旁卖烤红薯,糖炒栗子的摊子飘出阵阵勾人的香气……
不多时,一辆不起眼,甚至看着有些破旧的马车慢悠悠地朝城内驶来。
马车内,与马车外的破旧截然不同,装饰华贵,燃着暖炉,脚下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车厢内十分温暖舒适。
苏怡言打了个哈欠,被昭昭的小胳膊摇了起来。
“姑姑,我们到京城啦!”
昭昭的小脑袋不断地探出马车外,繁华的京城让她觉得十分的热闹稀奇,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一旁叶柔看到女儿这般欢喜便放了心,她原本还怕孩子不适应,现在看来,随苏怡言一同来京城这个决定是对的。
头一晚,几人找了客栈住下,一番梳洗沐浴后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王子安先帮忙安置好叶柔母女,然后回了趟尚书府。
苏怡言则先到礼部的官员处告知了一声,接下来便等着皇帝的召见。
等待的空当,苏怡言去了趟五公主府。
许久未见,苏怡言觉得林思思好似哪里变了,整个人有些憔悴。
她还注意到,林思思身旁那个眼角有一颗泪痣,样貌极为出众的账房先生不见了。
两人正聊着天,林思思整个人突然显得痛苦不堪,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停滚落。
“你怎么了?”
苏怡言紧张地去扶她,发现她痛得几乎整个人都快要站不稳了。
“我去叫太医!”
“别去,没用的。”
林思思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艰难道:“……是蛊毒,每月发作一次。”
苏怡言一愣:“蛊毒?南疆人给你下的?”
事到如今林思思也隐瞒不下去了:“是我疏忽了,才着了他的道……”
林思思暗中查到南宫礼的身份,打算狠心将其灭口,谁知对方的心脏异于常人,不但没死成,还给她下了蛊毒。
“你之前……之前不是问我,为何这般久了还未动身前往南疆,是不是南疆皇帝突然改了主意,不用我去和亲了……”
林思思缓了缓,锥心之痛让她不由得将指甲掐入手心:“其实不然。我重伤了他们的南疆国师,他如今……如今还重伤昏迷着,那些南疆人不敢轻易离开大安,一直将人守在驿馆……”
林思思脑中突然闪过南宫礼那张绝美且溅着血渍的脸:“五公主,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呸!
他不是也挺狠,给她下的情蛊!
真是缺大德了,也不说清楚那情蛊的另一半在谁身上,害得她为了解毒差点豁出去将他给霸王硬上弓了。
幸亏她手下有略通蛊毒的能人异士告诉她,若靠近此人疼痛没有缓解,那说明另一半情蛊不在他身上……
林思思实在想不出情蛊的另一半会在谁身上,如果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南疆使臣……
那她还是疼死好了。
她真下不去嘴啊……
“会痛多久?”苏怡言担心问道。
“一天一夜,熬过去就好了……”林思思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苏怡言一脸不忍,恨不得硬闯驿馆将那什么南疆国师给摇起来。
忽然,她脑中闪过谢淮的脸。
“你等等我!”
马车一路急驶,终于来到了静安侯府。
苏怡言头上戴着幂篱,透过眼前的那层轻纱,她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熟悉的朱红大门和金色匾额,一时间感慨良多。
她又回来了……
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这座府邸。
谢淮看到苏怡言的时候,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不容易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他将礼法统统都抛到了一旁。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心中期待地问道:“……我是你回来第一个见的人吗?”
苏怡言不擅长撒谎:“我刚从五公主府回来……”
谢淮闻言一顿,心情依旧愉悦,在她耳边温声道:“……那我是第二个,也不错。”
苏怡言有些心虚,其实她原本的打算是先去公主府,然后再去苏家找魏氏……
“冷不冷?”
谢淮自然而然地捧住她的手捂热:“用膳了吗?我让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
苏怡言咽了咽口水,看着谢淮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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