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再迈两步就掉水里去了。
种彦崇脸上有点发烫。丢人了。自己丢人了。
他原来是根本看不起秦牧的。一个工匠,因为有点出色手艺,被折家人看上,入赘了折府。这就是幸进之徒,能有什么真本事呢。
后来他上了船,见到了近卫团的战士,种彦崇这种轻蔑才收起来大半。
他看得出来,这一支民团可是和别的民团不同。这哪里还是百姓胡乱凑起来的队伍,这明明就是一支真正的精兵——他们的精气神甚至比种家军还出色的多。
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全剪短了头发,一个个跟和尚似的。虽然带着怪异的帽子,可是没有头发总是很不好。
而且他们没有盔甲,武器又是一支奇奇怪怪的长枪。加兰德步枪可比本时空的制式长矛短得多,这个长度,在种彦崇看来根本就没法用。
不但没法用,而且握着也不舒服呀。枪身都不是一根棍!
种彦崇看了半晌都没想出来这把枪应该怎么握持。这让年青的将军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些兵是好兵,但是靠这把长枪怎么杀人呢?比敌人的长枪短很大一截。你没扎到敌人,敌人先把你给捅死了。
他带着诸多的疑问,坐在船上认真寻找答案。可是没想到答案没找到,问题却越来越多。
近卫团的一切都让他迷惑,直到他使用上夜视望远镜之后,这种迷惑达到了顶峰。
“功业,如果你不嫌弃,就别叫我将军了。我字伯导,你称呼我字就可以。”有了这样的神器,秦牧在种彦崇心里的地位蹭蹭上涨。
如今种彦崇看秦牧再也不是一个出色的工匠了,这就是一个神人。
他立刻想要和秦牧拉近关系。和秦牧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字告诉对方——这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秦牧被种彦崇的字给惊讶了一下。伯导,博士导师,你这个字真牛。
古人的字,很多都是按照“伯仲叔季”来的。比如孙仲谋,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在兄弟中排行第二。
种彦崇字伯导,显然他是老大。
不过这个“导”配合的真是让秦牧意外。
不管怎么样,反正秦牧知道,种彦崇不可能是博士导师,否则怎么能连望远镜都不懂呢。
“伯导。”
“功业,”种彦崇舍不得放下望远镜。他就好像是本时空的男孩得到一根大相国寺出品限量版一样,拿着夜视仪一刻也不肯放开:“这个东西,是你做出来的?真是太神奇了。那么远都能看得清,而且这么黑也看得明白。你还有吗?能卖给我几个吗?”
“嗯,这个东西,暂时不对外销售。”秦牧不得不拒绝了他。
有柴油机做动力,船只又是顺流而下,所以船队很快地就远离了润州城。
种彦崇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望远镜从眼前拿下来。听到秦牧说不能销售,他不禁有点着急。
这样的军国利器,你怎么能不卖呢?你得卖给我呀,我家有的是钱。
可是他又一想,折家更有钱,人家不缺这个。
这可怎么办?想到这里,种彦崇记起了种师道对秦牧的评价:有才而好色。他顿时来了主意。
“功业,我有个亲妹妹,如今还待字闺中,你看不如就……”
秦牧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可别,伯导,你可别害我。”这支船上不只有自己,贾红线和方好音都在船舱里面呢。
让他们听到你的话,你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彩礼你不用担心,我种家虽然不如折家有钱,但是绝对让你满意。”种彦崇做事还挺轴。本时空嫁女要给丰厚的彩礼,这是大宋的风俗。
种彦崇怕秦牧是嫌弃种家钱少。
“伯导,咱们还是说说打仗的事吧。”秦牧都怀疑种彦崇是不是博士导师穿越过来的,怎么这么喜欢给人做媒呢。
“好,先说打仗。”提起打仗,种彦崇来了精神。他这个年纪,对征战天下充满了向往。
冠军侯霍去病就是他的偶像。“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就是他的写照。他作为种家的宝贝孙子,一身盔甲是种家军中最精良的,一杆钢枪更是本时空排得上号的利器。
这杆枪传说是三国赵云赵子龙用过的,所以种彦崇就给自己的枪起了个大名:龙胆亮银枪。
这杆枪,是种彦崇骄傲的地方。
他用这把枪历经大小战斗,杀人无算。
虽然秦牧拿出了望远镜这样
的宝贝,可是种彦崇也不是很虚。看得远固然是一种能耐,但是杀人还是要靠自己的铁枪。
他相信,秦牧的枪绝对比不过自己的龙胆亮银枪。
现在秦牧主动说起打仗,正是让种彦崇兴奋。有了望远镜,再有自己的龙胆亮银枪,天下哪还有敌手。
看得远,杀的狠。
“功业,爷爷说了,让我听你吩咐。打仗的事,这次我听你的。不过,我要做先锋。”种彦崇一定要让秦牧看看自己的本事。别以为有了望远镜就可以看不起种家。
当然,如果他看到了自己的厉害,也许会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