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在各省的省城举行,按照往届惯例,八月初九开考。
按四书五经、策问、诗赋分三场进行考试,每场考三天。
苏时恩提前到了省城,考前跟苏云松见了一面,二人相谈甚欢。
韩泽苍和王通等人则是从青山县一起出发。
在渡头乘船前往省城是最便捷的出行方式,但为求稳妥起见,大多数人都选择走陆路前往。
到了临原府地界,韩泽苍遇上了一行人,这里面就有他非常讨厌的孙满福和赵岩。
他都差点儿忘记了,孙满福上次也跟自己一样落了榜,看来这家伙是还没放弃,义无反顾,孜孜不倦的浪费着报名费。
人家孙府有钱,不在乎这点儿住宿费和路费,想考多少次都可以,他还见过五十几岁依然在考秀才的人呢!
至于赵岩,韩泽苍是看都懒得看一眼,这就是个败类,虽说大哥不在意,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讨厌赵家兄妹。
其实在赵岩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便是张平贵,只不过韩泽苍不认识他。
人多上路也安全些,因此大家默契的组成了一个更长的车队,这样的队形一直维持到城门外,彼时这条车队早已望不到尽头了。
这是韩泽苍第二次来省城,这里似乎变得更加繁华了。
刚进城不久,韩泽苍就在同窗们羡慕的眼神中被人接走了。
被捎带上的还有不自在的王通,这是韩泽玉吩咐的,大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一间客房而已。
人家王通身边还有个伺候的书童,再看韩泽苍,那叫一个两袖清风。
行李自己背,书箱自己扛,主打的就是一个减轻负担。
当然了,这个负担是指他钱包的负担,像他这样负债累累的穷光蛋,能省则省,这样就挺好。
如果能考上秀才就更好了,兴许他哥一高兴,赏他仨瓜俩枣的,这不就又创收了嘛!
还有两天就要正式开考,苏时恩决定给大脑放个假,于是他开始给小舅子突击补习。
韩泽玉给弟弟加油打气:“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万一哪位吃坏了肚子,或者没发挥好,你不就有机会了。”
苏时恩也是服了,倒数第二怕倒数第一拉肚子,原来就是你这种心理,快教孩子点儿好的吧!
韩泽玉被撵走了,忿忿不平的抱怨道:“目光短浅,听了我的教导,说不准就考上秀才了,你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人生导师,更是一盏指路的明灯。”
王通见苏时恩和韩泽苍窝在书房里学习,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加入进去,结果听到韩泽玉的豪言壮语,顿时将刚迈出房门的脚又收了回去。
韩泽玉翻个白眼,想听韩老师讲课,就你那怂样儿,你也配!
学了一天半,最后半天用来放松紧绷的神经,检查考试要用到的文具,准备带进贡院的吃食。
八月初九,天刚蒙蒙亮,几人便早早的起床洗漱。
院试考试分正试和复试两场,考的是八股文与试帖诗,并默写百余字的《圣谕广训》。
韩泽苍的软肋是八股文,不过他这次是有备而来,哥夫让他背的模板正好能派上用场。
等真正上了考场,他又清醒了几分,他不求能一次考过,只要名次接近一些,给他个希望就成。
心态越平稳,答题的时候就越放松,韩泽苍心无旁骛的答题,思路竟是格外清晰,解题也变得更加顺畅。
反观苏时恩,人家压根儿就不紧张,跟韩老师小课堂相比,这都是小场面。
区区乡试,轻松拿捏。
唯一让他觉得难熬的,就是这几天的洗漱问题,九天七夜不能洗澡,当真是种非人的折磨。
韩泽玉也觉得折磨人,就考那么点儿内容,竟然要考九天?
想当年他们参加高考的时候,文化课才考两天,最后那天考口语。
两天半他都觉得煎熬,这九天七夜可怎么混啊?
回想起三年前贡院大门被开启之时,众考生犹如丧尸出笼般游荡而出的场景。
韩泽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睡觉睡觉,他要把相公的那一份也一起睡回来。
到了第三天,贡院开始往外抬人。
到了第六天,坚持不住的人更多了。
贡院外的人表示见怪不怪,每届都是这样,看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被抬出来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心理素质不行,扛不住考试的压力。
另一种是身体素质不行,都是文弱书生,缺乏体能训练。
还有一种是被官兵押出来的人,这样的就是耍小聪明想要作弊的。
结果可想而知,必然是暴露无疑,不但失去了科考资格,更是会面临牢狱之灾。
苏时恩才不管别人怎么样,无论是倒下的还是作弊的,完全影响不到他的节奏。
这人早睡早起,吃的还不少,以至于他在考试过半之时,依旧神采奕奕。
最过分的是他带的泡面,那是什么东西?香味儿也太有冲击力了,等出了考场,他们得打听打听。
……
最后三天被抬出去的人更多,尤其是第八天被送出去的人,更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