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能敬父母颐养天年,下不能娶妻子传宗接代,惭愧死。在山东的时候,我也曾在官府里做主簿帮手。刑名账目,自认无所不通。可官府当差那几个钱今天给明天不给的,实在不能果腹。最后只能到这上海,干这体力活活命。诶,不过转念一想,这工地上童生秀才,干活讨口饭吃的多了,气也就顺了。”
李易一惊:在这识字率极低的时代,童生一个县平均到每年,也就是考取几个。相当于后世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秀才那就是研究生了。自己想搞教育找老师都费劲儿,没想到还有许多知识分子被埋没在工地上。这也是信息不对称的必然后果。
就好像自己的许多文告,都是通过报纸发布,好像是广而告之了。可是一份报纸,相当于后世几元钱,能吃两顿饭了。工地上几十万民工怎么买得起?看得到?
自己总抱怨投靠自己的读书人少,人才不够用。却不知道许多读书人就混迹在劳动大军中,真是一个巨大的浪费啊。
李易问道:“孔兄在这工地,不知月钱多少?”
孔凡道:“管吃管住,每月月钱半两银子。”
李易惊道:“这样低?普通雇工不是每月二两银子?”
孔凡道:“那是这江南
本地人用工的价钱,逃荒的灾民,给口饱饭高兴都来不及,还提什么二两银子?兄弟真是书生见识,不知道世事艰难。”
李易道:“你可愿意当差?我有个亲属在衙门里,听说正缺帮手,我推荐你去他必然用,月银10两,干得好以后还能进步。你可愿意去?”
孔凡停住筷子,仔细看了李易一眼,见李易目光清澈,确定李易不是精神病发作,才道:“官府当差,门槛高了,哪是那么容易进的。再说,我们都和招工的人签的三年契约,提前离开,要赔10倍月薪,五两银子呢。哪里去弄5两银子给他们?那都是美梦了,谢谢兄弟你的好心了。”
李易道:“你我见面,也算有缘,我便给你出了这五两银子。”说着伸手到包袱里,想摸几个银币,可是却发现没摸到。
李易打开包裹,拿出李胜勇给他准备的钱口袋,向里面看,才发现里面是100枚捆得规整的金币,还有一摞汇通钱庄通兑银票,翻一下,面值50两100两不等。
开荒团的银行资金规模虽然够大,可是和经营百年,网点遍布各大城市的汇通钱庄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李胜勇见大师兄安排他拿些零花钱,自然不会吝啬。就回公司取了100枚金币,小面额的银票合计一万两。他就根本没想过,这一枚金币,就折合后世一万多元,让大师兄买两个馒头,上个小饭店什么的,怎么花?
这其实也不怪李胜勇,还是怪李易所托非人。
李易自己从不带钱,反正走哪都前呼后拥,钱有什么用?他就忘了,人家李胜勇也从不揣钱,到哪也是小弟开道。哪里有什么生活体验?
反正李胜勇觉得:大师兄估计就是去周庄这样近的地方,有一万两银票,再加上100个金币,就算大师兄大手大脚,也差不多够了。大师兄出了名的能花钱,不过好在路程不远,钱也可以随时送到。上回自己不就去周庄送过一回钱吗?
再说周庄沈足道一门心思溜须拍马,万一大师兄手头紧,可以从他那拿钱,也算给他个献媚的机会。
他就忘了,
大师兄需要的是吃饭住宿的零花钱,普通小店都卖了,也未必值一个金币,这让大师兄怎么买东西?
孔凡本来就觉得李易说话不靠谱,这素昧平生的,就给人出5两银子?天下有这样的傻子?更何况这人自己看起来也不像个有钱人,自己还蹭饭吃呢。
如今见李易看向钱袋,没摸出钱来,心里好笑,觉得这年轻人太好说大话了。就给李易一个台阶下,说道:“多谢兄弟好心。谁出个门走亲戚带这样多钱?兄弟不要翻找了,你还盛饭吗?我帮你。”
李易摇头道:“饱了,不用了。我没有零钱,这一个金币给你,你也不用给我找钱了。”
说着把一枚金币,递到孔凡手里。孔凡觉得这钱压手,定睛一看,这金币做工精美。他虽然没见过金币,却听说过。再说,这是金子,他自然确定。
孔凡心里一惊,暗道自己是遇上贵人了。这是个什么人?怎么一出手就是一枚金币这样的巨款?
一枚金币,相当于后世普通人半年工资。难怪孔凡紧张。
孔凡紧紧地攥住金币,警惕的看看周边,到处是乱糟糟吃饭的人,根本没人注意他们。才对李易道:“你,你这样信任我?不怕我拿着这金币跑了?”
李易不知生活艰难,倒是有些奇怪:“一个金币而已,值得吗?”
孔凡道:“生逢乱世,人心不古啊。为一口饭就能拼破头,更不用说为一个金币了。不过如果真能去衙门当差,按你说的,一个月就能赚一个金币,那还跑什么。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易想了一下,也觉得无凭无据的,有些唐突,就对孔凡道:“你这样去还真不行,我给你写个字据吧。”
四处看看,见地上飘落一片记账的废纸,就去拾了起来,随手拿起灶台上炭笔,就着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