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寨这样的土匪,占的不是通衢大道,打劫的钱财肯定有限。再被普渡勒索了大笔银子,家底估计也没什么了。所以李易也懒得详细审问,还是要当众执行死刑。
古往今来,执行死刑不仅是要肉体上消灭罪犯,更重要的是精神上震慑那些作奸犯科的宵小。很难得有个万人公审大会,把这些人当众杀掉,价值比追索那些余财余犯高得多。
自古艰难唯一死。猛虎寨的匪徒杀别人的时候凶残无比,轮到自己要被杀了,再没谁能保持镇定。可是现在被绑在地上,周围都是杀气腾腾的开荒团士兵,哪有逃脱的机会?
眼见几个挣扎的被打得头破血流,其他的人都明白,垂死挣扎也是遭活罪,只好低头认命。
冯山虎还很硬气,扭身对李易道:“哈哈哈,今天能死到李司令手,我这做山贼的,也算有个荣幸收场。请司令放开我的血脉禁制,让我自己走到刑场!”
李易冷冷一笑:作恶多端的土匪,临死还想抖抖威风,真是做梦。他抬脚把冯山虎踢下台去,在地上跌了个嘴啃泥。两个战士冲上去,拖死狗一般,把冯山虎和其他土匪放在一起。
梁大路组织本地山民,辨认这些土匪。其实这辨认也就是走个程序。刚才这些土匪,聚众和警察械斗,已经坐实了身份。
这个时候,有两个小和尚搀扶一个老和尚走上了高台。
老和尚向李易合十行礼道:“老僧普安,不知贵客光临,多有得罪。”
普安的名字,李易在后世读灵岩寺修建记录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祖越寺,就是靠他化缘募捐,才重新大规模修建,成为辽东最大禅林的。也算青史留名的人。
李易拱手回礼道:“普安师傅言重了,是我多有打扰才是。”
老和尚普安道:“佛经有云:凡所有
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蔽寺一心增广佛殿,已经落了下乘。更何况酒色财气,财更是所知障,可惜老衲一生未曾勘破。如今老衲师弟又堕入此中,亏得施主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所知障是佛家认为对于法界实相的所知不足,所以才成为佛道上的障碍。佛道弘扬善,不一定非要弄什么庄严的佛像和宏大的殿宇。聚拢钱财更是有碍清修。
李易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普安大师勘破这一重关节,自然修行精进,恭喜大师了。”
普安道:“老衲时日无多,本不应该再问世事。可今天不得不来,想向施主求个情可否?”
说罢昏花的老眼紧盯着李易。
李易皱了皱眉,道:“请说。”
普安道:“佛门清净地,沾染杀戮气终归不好。冯山虎这些人,能不能别寻个地方处决?”
李易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道:“今天你们祖越寺大肆宣扬:恶人可以捐钱免灾。如果李某不恰好经过,难道冯山虎剃度出家,进了你们祖越寺,就会增加你们寺庙的祥和之气?祖越寺惹来今天的杀戮,沾染凡尘,起源是你们寺僧满眼阿堵物,六根不净!佛经说‘所作福德,不应贪著’,大师这个道理都看不破吗?”
普安念佛号道:“阿弥陀佛——”
李易道:“眼里有尘天下窄,胸中无事一床宽。今天李某有缘,帮助你们破除所知障。你们收的冯山虎钱财,尽数都要交出来。这不义之财,放在庙里也会玷污佛门。”
普安满脸愧色,点头称是。李易在庙里多年,各种敛财门道一眼就明白,也真忽悠不住。只好转身对普渡道:“普渡师弟,庙里收了冯山虎多少钱财?”
普渡道:“善款一万一千两,还有,还有一些其他的
玉石古玩。”
普渡的位置,是普安传下的,对普安还是充满了敬意,不敢欺瞒。
这时梁大路跑步过来,立正禀报道:“李司令,猛虎寨匪徒自冯山虎以下合计36名,正身已经验明。”
李易命令王近列:“所有匪徒,就地正法!”
王近列大声应是。向台前靠近一些,低声请示道:“司令,这些家伙是斩首还是枪毙?”
李易看了看普安普渡一众僧人。这些人现在面如土色。在庙门前大开杀戒,这可太打脸了。而且以后谁来祖越寺,都要走过这一片法场杀戮地,真人头滚滚也不好看。看在普安面子上,还是文明些吧。于是道:“枪毙。”
王近列大声应“是”,高声命令道:“猛虎寨匪徒三十六人,执行枪决!”
百姓呼啦一下让开一大圈,不过可没有跑掉的。
百姓最喜欢看热闹,不要看这些人都是佛门信徒,看客心理一点儿不变。
匪徒们被拖着排成一个长列,跪在地上。一排战士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端起火枪,子弹上膛。随着一声号令,几十声枪响几乎汇成了一个声音,山鸣谷应。许多人吓得捂起了耳朵。妇人叫孩子哭。僧人们都用衣袖遮了眼睛。普安则阖了双目,诵念经文。
王近列走了过去,令人检查了一遍,不论死活,又挨个补了枪,才向李易报告行刑完毕。
这时所有人噤若寒蝉。这血腥场面有几个人亲眼见过?
李易对百姓说道:“今天在祖越寺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