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省,猪儿岛。
银行大会曲终人散,李汝华气急败坏,在李易面前敲着桌子:“你说说,白吃了我们白喝了我们的,却一个也不签协议,开个大会连个意向都没捞着,这帮人是不是都欠揍?”
李易揉着脸无奈道:“我说老爷子,没签协议的不是我,您老发火发错对象了。再说您怎么说也是读书人,总得讲点斯文吧?您看看您气急败坏的,还哪有一点儿形象?我怎么感觉您这个进士及第还赶不上我这个童生案首呢?诶,应试教育真失败啊。”
“就你那个童生不提也罢,还案首呢,连个秀才都没混上,也好意思往我们读书人堆里凑?再说你那个童生也是李川照顾的,李川酒后都和我说了,后来你投桃报李,给了他一个省长当,李川这生意做的血赚。”
“打住打住,您这样说好像我卖官鬻爵似的。我只是懒得科举,不然怎么也是个状元郎。”
“行了,就你那鬼画符的两笔字没上考场就被淘汰了,还什么状元郎呢。”
李汝华成功被李易带歪了,胡扯几句总算泄了心火。不过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这次银行大会花了不少银子,都被
你占了便宜,又卖军火又做生意的,这个主办经费你得给报了,咱们银行不出。”
“凭什么啊!诶诶,您别急,我的意思是您银行大家大业的……您看您吹胡子干嘛,我让李胜金和你一家一半总可以了吧?”
李汝华总算有了笑容:“看在日本银行总算落地份上,就一家一半吧。我现在是看明白了,哪个国家都是不踩小肚子不撒尿。日本银行建的这样容易也得益于先胖揍一通。你该让崔秀去把南洋参会国家都打一通,打服了咱们银行就开出去了。”
“一身铜臭的人果然是斯文败类。不不,我不是说您。只是您原来文绉绉的,老了老了不是更应该年高德劭吗?我怎么感觉您最近说话越来越粗俗——哦,通俗呢?”
李汝华不在意李易的揶揄,捧起小茶壶灌了一口茶道:“原来那是装,现在我有钱,我是老大,我还装给谁看?”
李易点点头:“不装也不用抱着茶壶吧?您不累茶壶也累啊。”
李汝华自得的靠在椅背上道:“你管得太宽了!对了,日本银行开业后,咱们压仓银子估计就能再多几千万两。和银子对应的纸币应该大规模发行
了。”
李易不语。喝了一会儿茶水,很久才缓缓道:“纸币大量发行有两件事必须做到,其一是纸币防伪,其二是纸币随时能兑换现银。没这两样做保证,纸币的信誉一丢,咱们开荒团的信誉也会被重创。大规模发行纸币可是双刃剑,需要慎之又慎啊。”
李汝华放下茶壶,坐直身子郑重道:“纸币防伪没问题。造币纸咱们已经独家垄断了,不会外流。凌濛初这帮人搞的纸币印刷术也非普通印刷术可比。他们拉了十几个洋人一起研究染料,咱们纸币图案细腻不褪色,谁也模仿不了。立法那边我拉着李胜文一起去了,仿造纸币被定为斩立决的重罪,造币厂员工违规流出技术,也是斩立决,并且和伪造纸币一样,都株连亲戚两族做苦役三年。”
李易脸色严肃。
后世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讲究连坐。可是入狱的人实际是影响后代和亲族的,而且影响很大。这个时代伪造纸币定罪有些过重,可是李易知道再重都应该。
开荒团一旦开始用纸币,发行量肯定大到难以想象。这个年头防伪技术哪比得上后世,不加大犯罪成本还真不行。
李易道:
“回头我让立法那帮人追加一条:凡在开荒团境外伪造假币,开荒团还要追究当地责任。”
李汝华乐了:武力值高是有好处,有个借口就可以出兵,出兵了就是大炮一响收入万两。
“还有,你们银行要督促凌濛初那些人,在造币纸和印刷术上必须不断研究,不能止步不前。”
“你就瞧好吧!”李汝华重新靠回椅背上面露笑容,“我这一生,能把纸币推向市场,就是开荒团第一大功臣,史书上怎么也要留下浓墨重彩一笔,是不是?”
“世间万事没钱不行,你就是开荒团钱袋子,谁的功劳能大过你去。”
“好啊!留名千古,夫复何求!就算现在咽下这口气,老夫也无憾了。”
“好人才不长寿,你今天算计这个明天算计那个,怎么也归不到好人行列里去,别没事生啊死啊的吓唬人。”
李汝华捧起小茶壶又喝了一口道:“老夫前半生谨小慎微,自从遇到了你,就把礼仪丢到爪哇国去了,确实算是读书人之耻。不过说来也怪,老夫一辈子没这样快意过。能给你攒下家底,看你横行天下,真的是称心快意!只可惜老夫怕是看不到你将来
做到什么地步了,人生憾事莫过于此。”
李易感觉眼睛有些湿润。这些年要说对他最大的臂助,李汝华绝对是排在最前。
李汝华做的事前无古人,需要真才实学,又需要八面玲珑,更需要一片公心。
崔芸很有能力,可是银行这样专业性很强的事她哪比得上掌握大明十年财政的户部尚书李汝华!
李易记得清楚,李汝华在原来历史上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