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最近长春班改编了一折新戏,还未有人看过呢~”
“姑姑真是会享受~”
四皇子一听长春班就两眼放光,他现如今还住在宫里,对于宫外生活倒是十分向往。
长春班,作为当下最为声名显赫的戏班子,深受众多达官显贵青睐。
连宫里也有耳闻。
每当家中有喜庆之事或盛宴之时,有头脸的人都会邀请长春班前来献艺,唱上几出脍炙人口折子戏,以添喜庆。
今日,长公主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菊宴,自然也要请长春班前来唱几折子戏。
宋世子笑笑,不予评价。
他临窗而站,瞧着那边的闹剧已经结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公主府内设有梨园。
同样建有专属于戏班与杂耍艺人的表演台,此刻,后台的长春班全体成员正紧锣密鼓地筹备。
戏班成员们正忙碌地更换着戏服,细致入微地描绘着脸谱。
同时不断地练习着舞台上的步伐,为即将开始的演出做着充分的准备。
班主四处巡视,严盯死守每一处。
这次长公主设宴,出席的皆是世家豪族与官宦子弟,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
班主拦下一个画着花脸谱汉子,皱眉问道:“玉楼人呢?”
“好像是去了沿廊小榭处吊嗓子。”花脸汉子老实回答。
班主随手打发走花脸汉子,便亲自去沿廊小榭找人。
没办法,玉郎是他长春班的台柱子,财神爷,深受达官显贵夫人小姐追捧。
就算是班主,对他也得客客气气。
还未等他去找人,玉郎一脸不悦,嘴角青紫的回来了。
班主惊道:“怎么回事?这是被谁打了?!”
难道冒犯了贵人?还是什么情况?
他胡思乱想之际,身上冷汗都下来了,像戏班子属于贱籍,随便哪个大人物都能够毫无费力的弄死他们。
“无事,上个妆就瞧不见了。”玉楼不欲多言,径直前往化妆台。
原本是想假装路过后花园,以为能够遇见官眷女娘,来一个美丽邂逅。
却不料,宋保义领着几位公子哥在檐廊处与他不期而遇。
这位纨绔子弟,在见到他之后,神色立时变得异样起来。
二话不说,就拎起他的衣襟质问,自己为何会在此?
无论玉楼如何巧舌如簧地进行辩解,最终还是遭受了宋保义的一记重拳。
瞧见玉楼嘴角那抹青紫的痕迹,坐在斜对面的花旦玉婵,正细致地描摹着眉宇间的风情与脸谱上的斑斓。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轻蔑地言道:“妄图攀附高枝,只怕你命里没那份福气!”
“玉婵,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玉楼瞪着她,恼羞成怒。
周围许多人都做自己的事情,并未搭理,眼前这一幕针锋相对,最近时常会发生。
大多数人都已习以为常。
最终,还是班主出面调解,加之即将登台演出,两人这才罢休。
……
赏菊宴开席前,梨园开唱。
长公主端坐于上首,其左右两侧,宋家兄弟并肩而坐,另一侧则是谢怀瑾与四皇子,四人各自安坐,皇家气势自然天成。
与其他人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众位夫人、郎君与女娘们一同聆听了一出新颖动人的戏曲。
袁梦雪悠然自得地坐在身为世子夫人的姐姐身旁,她的座位恰好紧邻尊贵的长公主,这让她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与自豪。
许多认识她的女娘都不经意间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亦有不少女娘都在偷偷打量谢怀瑾和四皇子。
只因其中一位是位高权重的东厂督主,更是帝后膝下的养子。
另一位是尚未成年的皇后嫡出的幼子。
若能赢得其中一位的青睐,无论是对于家族还是个人而言,都将带来莫大的益处。
谢怀瑾仅需轻轻一瞥,便能洞悉这些名门淑女心中的微妙思绪,皇宫之内,此类女子比比皆是,屡见不鲜。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一人含笑的双眼,狡黠又深邃,好似随时能看透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戏台上,花旦轻启朱唇,高亢悠扬地吟唱此句,嗓音清脆悦耳,宛如珠玉落地,余音绕梁,温婉中又不失流转之意。
其眉眼间流转着细腻的情感,青黛轻描的眉宇间,蹙眉似真似幻,引人遐想。
台下不少夫人女娘渐渐听得入迷起来。
花旦的表演刚刚结束,紧接着,一位身着书生装扮的小生走上台前,准备继续献唱。
然而,他尚未将戏腔推向高潮,便突然口吐白沫,两眼一翻,整个人无力地晕倒在地,双眼圆睁,倒地死了。
长公主赵樱面容失色,惊恐万分,她急忙以手掩口,生怕自己失控尖叫,有失皇家风范。
“啊——”有女娘尖叫一声,顿时场面混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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