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专心致志,实则一心二用。
江清月边听着前殿细微的交谈声,边在纸上写画些旁人不懂的字符。
前殿自江清月走后,太后就没怎么开口。
云贵人和婕贵人闲言了几句,端妃就迫不及待地将话题往正事上引。
“今年秋闱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有好几个好苗子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震惊地朝端妃看去。
后宫不得干政,端妃竟当众直言前朝科举之事!
端妃和十一公主这俩人今日是怎么了?
云贵人和婕贵人深吸一口气,另一边的五公主和惠贵人则心中一喜。
皇帝近来有意要从明年春闱上来的人中挑选驸马,是以今年八月秋闱一过,那些世家子弟的成绩如何纷纷成了时下热议的话题。
寒门学子倒也有几个爬上来的。
但因无家世背景,公主总不可能当真嫁到寻常百姓家,是以那几个颇有学识的寒门学子便也无人在意。
皇帝如今一共十三个孩子,却只有三位公主。
分别是安嫔所出的大公主慕容然。
惠贵人所出的五公主慕容玥。
最后还有端妃生下的,与十皇子为龙凤胞兄妹的十一公主慕容安。
大公主慕容然是个提起来就令人一言难尽的。
性格飞扬刚愎,其生母安嫔却完全相反,是个耳根子嘴皮子都软的好欺负的主。
平日里安嫔深居简出,就连宴会都很少出席,今日能凑到太后宫中这众多人中来实属不易,旁人也多少猜到了安嫔今日的来意。
但猜到是一回事。
被端妃这般急挫挫地摆到明面上,这就又是一回事。
不过和端妃的焦急相比,安嫔和惠贵人倒是沉得住气得多。
端妃说完秋闱有几个好苗子这话,前殿便是一阵沉寂。
此时除了太后,谁还敢开口啊?
开口就成站队了,站的还是后宫干政的队,谁也不傻。
哦,除了端妃的真·天真无邪·十一公主。
“皇祖母,秋闱放榜那日,安儿还特意去看了看,好几个都容貌英俊举止不凡呢。”
此言一出,就连坐在屏风后的江清月都没忍住。
手一抖,纸面落了凝而不晕的墨点。
太后冷冷地瞥了十一公主一眼,“安儿这是恨嫁了?”
十一公主和端妃皆是一怔,随后端妃开始各种找补。
什么小孩子一时好奇罢了,什么小孩子一时心直口快,又或者安儿还小不懂这些。
总之语气有几分慌张,任谁听了都不太信。
江清月直接低声让宫女换一杯茶,等屏风内只她一人后,光明正大地撑着下巴往外头看。
小孩子?
端妃形容十一公主动不动就是小孩子说辞。
可既然还是小孩子,那这般心急驸马之事岂不是自相矛盾。
再瞧另一边的五公主和惠贵人,母女二人都端庄地坐着也不搭话,这么一对比,简直高下立见。
至于安嫔娘娘嘛
江清月将视线转过去,一下和安嫔的目光撞上了。
江清月倒是没慌,反正屏风相隔里间又暗,外头断然看不清她的神色。
安嫔则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冲谁,总之看着和善过了头。
宫女捧着茶回来,身前还风风火火跑着一个。
江清月定睛一看,面生,甚至好像都不曾见过。
“然儿参见皇祖母!”
中气十足的声量一出,江清月有些意料之外的挑了挑眉。
自称然儿,唤太后为皇祖母。
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威名远扬的大公主殿下,慕容然了。
太后瞧她行的那个朝臣之礼就头疼,往安嫔旁边一指刚打算赐座,大公主慕容然直接先一步开口。
“皇祖母,孙儿就不坐了,孙儿此次前来一是给皇祖母请安,而是来带母妃走的。”
江清月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浅尝一口,然后低下头提起笔,继续一心二用。
太后明显不悦了些:“你母妃好不容易往哀家这凑一回,茶还没喝两口你就急匆匆来要人,怎么?怕哀家害你母妃不成?”
“孙儿不敢。”
太后眉头一挑:“哀家看你敢得很!整日雷厉风行一点公主样子都没有,给哀家坐下!”
慕容然动了动嘴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安嫔温柔地看了一眼,果断闭嘴落座安嫔身旁。
端妃一看大公主也来了,明显更着急了几分,但被太后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也知道不该再如此冒进,只得暂时端起茶来嗅闻,实则一口都没心思品。
相较端妃的急切,安嫔就显得稳重多了。
“母后,然儿常年在宫外臣妾也疏于管教,养成这般性子臣妾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可近来臣妾又转念一想,然儿都这般岁数了,是不是也该寻个人,这般才能塌下心来。”
“母亲,女儿不愿成亲。”
“荒唐!一朝公主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安嫔先是训斥一番,而后又缓和下语气温声劝说道:“知道你心气高,也知道你眼光高,更知道合你心意的人不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