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有人愿意帮她,她也乐得省些口舌。
云贵人和槿嫔架着江清月准备绕过六皇子和八皇子,江清月虽有意装瘸,但步速快得却好似拽着左右两人往前走一般。
正准备赶紧离开这是非二人组时,八皇子抬手一拦,险些碰到云贵人。
“且慢,本殿还没说可以走呢,几位这么着急,可是心里有鬼?”
江清月咬了咬唇抬起头:“八殿下,凝安的腿实在疼得厉害,还望二位先让我回去歇息吧。”
八皇子视线往下扫了一眼,手指不安分地摸了摸下巴:“本殿倒是听说了,不过,伤得有这么严重?”
一旁六皇子盘着双臂搭腔:“别是装的吧?”
八皇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就是落了个水,怎么还能伤到腿里面的骨头呢?”
六皇子绕着江清月上下来回打量了两圈,皱着眉头不满道:“小十一因为你都被罚禁足一年了,她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了,你心里就没半点愧疚?”
江清月闻言挑了挑眉,目光幽冷地抬头看向他。
“六殿下这话,是怪我被十一公主推下水后,没有一死了之吗?”
六皇子眉心一紧:“你这是夸大其词!”
“何为夸大其词?何又为受害者有罪之论!”
“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
江清月看了眼六皇子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本想抽出一条胳膊将其扫开,结果没成想两条胳膊被云贵人和槿嫔拽得死死的,摆明了不想让她冲动。
落于身后的云苓云心在明面上不方便行事,江清月直接抬眸朝不远处大树上的云生向后使了个眼色。
云生悄悄一点头,江清月这才心中有底,继而气势微弱下来。
“此处临近贤妃娘娘住所,皇上皇后还有皇祖母都在贤妃娘娘那,凝安不愿与二位殿下当街争论已盖棺定论之事,凝安也不愿叨扰了皇上皇后和皇祖母,更不愿惊扰已有身孕的贤妃娘娘。”
“但既然二位不愿让凝安走这条近一些的路回去,那凝安也可以走远一些的,腿疼也是疼在我身上,只是还望两位殿下记得,今日当街先起争执之人并非凝安,揪着十一公主迎湖谋杀之事的也非凝安!”
说完江清月欲要转身,左右两人齐齐架着她往后走,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鬼。
江清月有意拖延了一下步子,卡着点与拐角之后出来的太后碰上面。
“闹什么呢!护国寺清心之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槿嫔和云贵人连忙放开江清月行礼,身后的六皇子和八皇子也赶忙跪下。
江清月倒是有意想跪,但刚起了个架势,就被太后抬手止住。
“清月,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江清月刚要弯曲的膝盖一顿,而后直起身朝太后走去。
当日十一公主被皇帝下罚之时,满宫上下内外朝廷都瞧着太后一点表示都没有。
好像就送了一盒葡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见太后罚十一公主,也不见太后有其他表示。
如此,不少人还以为因为凝安郡主与十一公主的冲突惹了太后不满。
可实际上,江清月对于太后为何如此行事清楚得很。
开朝以来十一公主是第一个被禁足重罚的公主,原因根本却只是一个郡主,这已经是超纲之罚了,太后若此时再有什么大动作,那才是真的真的把江清月推到火坑。
江清月知道,毕竟自己对太后还有用,太后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
但这件事毕竟会在人的心中留个疙瘩。
若江清月当真将太后当作亲祖母,那江清月心中会一直都记着。
太后若是想得到这一层,心中也会始终扎着这么一根刺。
更重要的是那些旁观的外人。
发觉太后不那么看重江清月的话,那她的价值就会下降。
这才是太后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江清月小赌一把,赌太后定然会在事发后不久的将来,用其他方式在十一公主这件事给予她一颗定心丸。
这个时机不能太早。
不然太后会左右斟酌,反倒失了那一抹细微的愧疚。
与此同时,这个时机也不能太晚。
若是过得久了,这事反倒成了最好永远别提的麻烦。
是以,不过半月之后的今日,正合适。
江清月轻轻扶住太后的手,眉眼从低垂,到缓缓抬眸,晶莹湿润和委屈不安在眸中写得刚刚好。
“皇祖母”
太后拍了拍江清月的手,“刚刚哀家不在时,你倒是敢说,怎么哀家一来,反倒又是撒娇又是委屈的?”
江清月抿唇,小声别扭地晃着太后的手臂,“皇祖母若是不在近前,清月就算是委屈也只能自己挺直了腰板,尽力不让旁人欺负了去。”
“可若是皇祖母在近前,清月便觉得有人能为清月撑腰了,如此,心中强撑出来的勇气便尽数散去,只想让皇祖母疼一疼清月了。”
太后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把她轻轻推到了自己的侍女旁。
往前走了两步,没管还跪着的槿嫔和云贵人,径直朝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