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雪的手被包成了粽子,苏慕菲出府时令静静和杜鹃两个丫头侍奉林棠雪洗漱更衣。
“棠雪你的头发又黑又亮,好像泼墨一样真漂亮,你怎么把头发养这么好的?”杜鹃边给林棠雪梳头发边夸奖,心里却想:吃饭的时候苏大人喂林棠雪吃饭,她就想着她迟早会爬到她们头上。果然,现在大人不就让她们侍奉她了吗?
林棠雪微笑:“天生的,听说吃黑芝麻可以让头发变黑,你们可以试试。”
梳妆台上摆放着刚从头上拆下来的发簪珠钗,林棠雪发现在一旁候着的静静目光一直落在那些朱钗上。
她拿起一只钗头镶白玉珠的金钗递到静静手上,“这个送你了,拿去戴。”
静静拿着金钗左看右看十分喜欢,在祝家侍奉姜夫人这么多年,姜夫人从没打赏给他们簪子过,铜的都没有更别说金的了。她放在嘴边咬了咬是真金,赶紧收到袖子中。
“谢谢棠雪姑娘。”
“不用谢,我们同在苏府以后好好相处。”
送她一个金钗就成姑娘了,林棠雪哪里能被称为姑娘,以前还不是和她们一样,爬了主子的床就高贵了?
杜娟心里不屑,面上仍笑盈盈的帮林棠雪梳着头发。
林棠雪又拿起一只缠花金钗放到杜鹃手上,“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枝,你拿去戴。”
静静在前,她也不得不称呼林棠雪一声棠雪姑娘。“多谢棠雪姑娘。”杜鹃收了簪子,笑盈盈地道谢。
在林家待了三年,林棠雪习惯了有人伺候,卸下头上的钗环后,她没多想站起身抬起手臂。
用两支金钗就想收买人心?不过是和她们一样的丫鬟罢了,还真以为得了大人的宠爱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主子了。
杜娟愣了愣,还是笑盈盈地帮她换了寝衣。
换好寝衣,林棠雪怕她们忙了一天太累,“好了,你们也快回去睡吧。”
“那我们走了。”静静拉了拉杜鹃,杜鹃却没走,“姑娘的手不方便,等姑娘上床后,我帮姑娘熄灯吧。”
静静停下脚步,“那我等你一会儿吧,我们一起走吧。”
“好。”等林棠雪上床后,杜鹃帮她放了下床帐,吹灭了屋里的灯,两个人才离开。
回了西苑,杜鹃在房中翻找出一个小药瓶,轻手轻脚回了东苑。
林棠雪还没睡着,听到脚步声她掀开床帐问,“怎么了?”
杜鹃道:“姑娘屋里的窗户忘关了,我帮姑娘关上。”
“好。”
杜鹃关上窗户,走到外间的红梅树前,见林棠雪已经放下床帐重新躺回去。
她拿出小药瓶偷偷倒了两滴药水到红梅树下。
一连两日风平浪静,苏慕扉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林棠雪想从苏慕扉口中套出朝堂上发生的事,以及侯府有没有什么动作?苏慕扉嘴很严,她什么也没有套出来。
直到第三日,苏慕扉送来让她照顾的红梅突然干枯了。
她每天都给红梅晒太阳,昨天她刚刚浇过水,怎么干枯了?树上的花苞都还没开。
苏慕扉推开门,入目便是微微颦着眉的林棠雪,她面前的两株红梅已经枯了
他微怔,当年他考中状元后为了接阿姐到京都,买了新宅子还特地在宅子里种下两株红梅树。
阿姐喜欢花,等阿姐搬进来,看到红梅肯定会开心。
他心心念念着要接阿姐来京都,可回去后,看到的却是被洪水淹没的村子。
洪水使得很多人都没了音信,衙门让他去认领尸体,他看到了那个穿着打扮和她很像的尸体被泡的肿胀不堪。
等回到京都,府里亲自种下的两只红梅干枯了,它们还没有开花,而他的阿姐也再也看到它们开花时的漂亮模样了。
眼前的红梅同当时那两株一样干枯了。
苏慕扉突然极度不安起来。他很害怕,害怕阿姐会再次离开,如果让他再承受一次失去,他会疯。
“它们怎么死了?”苏慕扉冷声问。
“我也不知道,它们就突然……”
“哗啦,”苏慕扉一把拂落了一旁博物架上摆放的白瓷瓶
“砰!”林棠雪被碎瓷落地声惊了一下,心脏快了好几拍。
听到房间里碎瓷声,候在门口的王福担忧道:“主子,怎么了?”
“没事,侯着。”
“是。”
“林棠雪你知不知道这两株红梅是陛下赐的,若是陛下知道了,就是大不敬!”
林棠雪后退了几步,“是奴婢没把它照顾好,陛下怪罪下来奴婢愿意一力承担。”
“你以为愿意一力承担,陛下就会成全吗?”
苏慕扉一步步逼近林棠雪,将她抵到外间圆桌上。
林棠雪手扶在桌上,不小心碰落了上面的茶壶,“哐当,”茶壶落地碎裂,有碎瓷片砰溅到面颊上,一股热意涌出,脸颊泛起疼。
林棠雪面颊上溢出的鲜红刺痛了苏慕扉,他回过神来,轻喘了一口气,拉起衣袖为她擦了擦脸上血。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一层皮,他按着林棠雪坐到凳子上,喊门外的王福去拿伤药。
一会儿王褔拿了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