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斐松开祝宝枝,叫上王福背上快马,直奔江边。
祝府的随从已经在江里找人了。
苏慕斐拉过一个随身跟在林姑娘身边的侍卫吼道:“不是让你们看好人吗,你们是怎么看的?”
“船上都是姑娘,林姑娘和祝姑娘怕我们上去不好,便让我们在岸边等。”
“废物!”
此时江上起了浪,江水滚滚向下游流去。
仆人们还在江水中寻找,苏慕扉脱掉身上的外套就要跳下去。
被赶过来的祝宝枝一把抱住,“表哥,危险!现在还没找到,林姑娘很可能已经被水冲走了。”
腿被祝宝枝抱住走不动,苏慕扉心里气急,他一脚踹上表妹的心窝,表妹疼得松开手,捂住胸口直喘。
苏慕扉扔下外袍,鞋子也没脱,直接跳进水里。
水流湍急,他在水中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林堂雪甚至都没有丫鬟紫菱的尸体。
一直到天黑,他从下游上岸。浑身上下都是水,衣服和靴子都被江水浸透了,夜里凉风一吹,刺骨的寒风直刺进骨头缝里。
王福把苏慕扉的外袍披到他身上,苏慕扉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王褔要去扶苏慕扉,苏慕扉摆摆手干脆坐到地上。此时他心里就像是有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心头肉。去年在衙门领到林棠雪尸体时的感受涌上心头。
他吩咐王福继续加大人手去找,死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凌晨天刚刚亮,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林棠雪和紫菱被刀疤大汉押着前往藏银子的地点。
这人牙子老妇人的手下并不多,只带了那个刀疤大汉,和一个小厮。
林棠雪带着两个人来到城西一处荒废的院子里。
老妇人环顾四周破破烂烂的有些恼,以为林棠雪骗她,“怎么带我们来这处破院子?银子在哪?”
林棠雪呜呜了两声,她嘴上被布堵着,发不出声音。
老妇人示意刀疤大汉将林棠雪嘴上布拿掉。
林棠雪长呼了口气,“银子就在厨房底下埋着。”
几个人来到厨房,林棠雪抬起被绑着的双手指了指醋坛,“在醋坛下面,挖开就是了。”
老妇人半信半疑,命令小厮挖开。
里面埋着一个被木塞封着的坛子,小厮把坛子交给老夫人。
老妇人拔掉木塞,看见里面有一卷银票。她顿时喜笑颜开,伸手将坛子里的一沓银票摸出来,一张张仔细数过,一共有二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总共是两千两。
老妇人的目光瞥向林棠雪和丫鬟,这两个人穿着破粗布衣服,竟然真有钱。
林棠雪道:“现在拿到钱了,可以把我们放了吧。”
老夫人拿着银票嘿嘿一笑,嘴角上的红痣跟着抖了抖,“小丫头以为我拿到钱了,还会放走你们吗?钱有了再把你们卖了,我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钱?”
“你……”
老妇人吩咐刀疤男,“把她们两个看好了。”说完,她捏着银票,扭着腰往厨房外走,刚跨过厨房门槛,整个人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林棠雪藏钱的时候,特地吩咐紫灵在罐子里面放了毒,有人偷拿她钱就会中毒。
刚刚老妇人把她放了的话,她或许会考虑给她解药。现在,既然老夫人不仁,她当然不义。
小四和刀疤男见老妇人躺到地上,上去查看。
“她是中毒了。你跟着这个老妇人干她能给你多少钱?如果你们放了我,我这些银票可以分给你们一半。”
林棠雪看着地上躺着的妇人,幽幽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就会像这个老妇人一样中毒身亡,我是不会给你们解药的。”
小厮和刀疤汉本就是老妇人花钱雇来的,现在老妇人都昏了,尚生死未卜。
那当然是选择钱更划算,刀疤打开林棠雪和紫菱脚上的镣铐和手上的绳索。
林棠雪低头从老妇人手中拿过银票,分了一半给小厮和刀疤男。
太阳从东方升起,清晨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水汽。出了那间荒废的小院,他们原本计划在水路上坐船走,
现在她不见了,苏慕扉一定会问祝宝枝,祝宝枝既然把她们卖了,就一定不会告诉苏慕扉,肯定会跟苏慕扉说她和紫灵淹死了。
苏慕扉不管信不信一定会去水路找,不能走水路,城门也可能会有他的人。
林棠雪决定翻一座山,过了山出了城,再雇一辆马车改走陆路。想到之后就能过上自由的生活,林棠雪整个人都轻松了。她在路边摘了一朵野花,插到耳边。
一回头就看见了苏慕扉,林棠雪一愣,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完了,逃跑计划失败了。
苏慕扉直直看着他,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林棠雪!”
林棠雪赶忙解释,“我被祝宝枝卖给人牙子了,才刚刚脱身,不信你去院里看,院里有晕倒的老妇人她就是人牙子,我们准备去报官呢。”
怕苏慕扉不信林棠雪抬手把手腕上被绳子勒的红印给他看,“还有一个小厮和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我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里脱身,你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