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的资金,老爷的私人账户都被冻结,什么都提不出来,就连员工的赔偿也无法偿还,你也知道夏氏虽然不算大企业,也有一两百的员工,这些金额也不小。”
江叔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语气都有些咄咄逼人,让夏凝几度奔溃。
“江叔。”
终于,她忍无可忍:“你是在责怪我么?所以才这样气势汹汹地质问我?”
“大小姐,我没有责怪你,但是你做了这样的事就应该明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江叔声音冷了几分:“原本事情也不用到这个地步,是你一手促成的,你难道不需要负责么?现在老爷已经被你气得昏迷不醒,要是让他醒来看到这些事,只怕又会气得晕过去。
我知道老爷这些年对你不好,但是在这件事上,老爷也并没有多为难你,只是让你向姑爷服个软,你何必把事情做绝?”
“你跟着我爸爸做了这么多年的特助,你应该很清楚,申请破产之后,银行法院都会来冻结资产,再做债务重组,员工的赔偿也在这些债务里面,要如何也得等法院通知,不是我能给你的。”
夏凝气急了:“还有,如果你不想,那你可以代替我爸去找傅时墨签合同,收购转让合同。”
说罢,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们每个人都想要她去低头,为什么自己不去?
傅时墨要的是夏氏,又不是她夏凝,逼她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可在心里发完了火,又开始产生愧疚。
江叔的指责很难听,可夏氏的员工确实是无辜的。
一下突然失了业,他们又怎么可能接受?
但她能做什么?
在交完夏海的住院费后,她的银行卡里已经只剩下十万,等租了房子,剩下的除了平日开销,还得留一点给医院。
想到这里,她就头疼。
这时,包里面掉出来一张黑卡。
她俯身捡起,用力捏到指节发白。
这张卡是傅时墨给她的附属卡,不限额,可以随便刷。
可是她不能用。
既然要和他断绝关系,又怎么能再用他的钱,不然那还不如当初向他服软,求他救夏氏。
她缓缓垂眸,将脸埋在手心,脑子里一团乱。
电话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熟悉的来电,便厌烦地挂了。
但对方却不厌其烦,一直打到她烦不胜烦,只能接起。
“傅时墨,你还想怎么样?”
夏凝心里又委屈,又气:“你看到我的狼狈了,满意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还有必要打过来看好戏么?”
傅时墨沉默了一阵:“你开门。”
“干什么?”
“开门。”
傅时墨只是重复着这么一句,并没有多说别的。
夏凝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她似乎也没什么怕的了,便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气势汹汹地打开了门。
就见邱晨捧着一个文件站在门口。
见到她,立马拿出笔:“夫人,签字。”
夏凝皱眉,瞥了一眼文件,看到上面写着收购两个字:“傅时墨,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爸还没醒,这份合同只能你来签。”
傅时墨顿了顿:“你签了,破产令我帮你消了。”
她就说他也没那么好心,终究还是有条件的。
见她没有动,邱晨解释道:“夫人,这并不是在逼你,只是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帮你取消破产令,先生也是知道夏氏员工和股东在闹,不想你身陷囹圄,所以才让我尽快解决这件事。”
夏凝只是定在门口,咬唇看着合同,一动没动。
签了,一切就能解决,可那样,她之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可如果不签,员工股东都不会就此罢休,可能爸爸醒来又会被他们气晕,那她这么做,到底是在报复傅时墨,还是在报复自己呢?
“阿凝,我承认,我的做法有点极端,但你相信我,我没想过要害你。”
傅时墨拧了拧眉,强压着咳嗽:“就当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别再倔强了。”
其实,夏凝心里清楚。
就算她不签署这份合同,傅时墨想要解除破产令,依然有的是办法,可他没有用,还是采用了逼迫她的手段。
她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抠进肉里,疼痛让她维持着清醒。
就在僵持之时,江叔又打了过来,她虽不愿,但还是切了过去。
“大小姐,刘总带着一些股东和员工闹到了医院,现在正在老爷的病床前,说如果不给钱,就要拔掉老爷的氧气管。”
“另外,公司那边,也在围攻财务部,那边的人有人被打伤,报了警也叫了120,大小姐,我知道你是无心,但所有的事都源于破产令,你难道真的要不管么?”
夏凝双腿一软,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人就向下坠。
“夫人?”
邱晨连忙扶住她,将她扶到沙发上:“夫人,你没事吧?”
夏凝摇摇头,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道:“告诉他们,破产令马上就能解除,所有人的钱都不会少,让他们放